親知道自己被下了毒藥,時日……不多,也知道二堂兄的所作所為,那孃親是……是如何安排的?”一個一生都很柔順,溫婉,也沒有過多主見的人,是什麼原因會讓她在生命的最後階段,這麼強勢堅持,甚至有些一意孤行呢?
這件事情怎麼處理,不僅僅只是關係到幾個當事人,就是他,還有整個顧府都會受牽連。還有現在的朝堂形式,他現在的位子,正是乾光帝對他是否進一步重用的考察,而且現在也不是一個可以和永昌侯府翻臉的好時機,只能慢慢的,慢慢的來。
“傳賢,我先送到莊子上去了,這件事情我也已經去信給你伯父,這孩子確實需要好好教導一番。至於你們,妍兒,有些大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爹爹可以給你們保證的是,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威脅到你們姐弟幾個的地位”顧仲安自覺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已經做到儘量公平,且將不利的影響降到最低,他不想說太多作為父母之間的私密之事。
也就是說父親決定在家中私下解決,侄子聯合平妻的孃家人毒害嫡妻,傳出去可是一樁大丑聞,顧仲安難辭其咎,怎麼都會落下治家不嚴的烙印。只是,“不會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嫡子嫡女,也就是說靖雯郡主不會被扶正了,不會再有任何人的意思是……靖雯郡主那裡……她想到了孃親在姐姐出嫁前,給她們的那幾張方子……
“爹爹,《孝經》有云,‘孝子之喪親也,哭不偯,禮無容,言不文,服美不安,聞樂不樂,食旨不甘,此哀慼之情也。為之棺槨衣衾而舉之,陳其簠簋而哀慼之;擗踴哭泣,哀以送之;卜其宅兆,而安措之;為之宗廟,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時思之。生事愛敬,死事哀慼,生民之本盡矣,死生之義備矣,孝子之事親終矣。’
不管怎麼說,孃親都是為了我這個不孝的女兒操盡了心思,才會這樣英年早逝,而女兒不僅沒有給孃親好好送終,竟是連最後一眼也沒有見上,實乃大不孝也”顧雅妍停頓片刻,定定的說道:“女兒想回蜀中為孃親守孝三年”
她不是今天才興起會蜀中的念頭,卻是以這種方式回去,不過,這一次已經到了非走不可的時候了,永昌侯府堂堂的嫡親郡主生了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又被孃親下了絕子藥,怎麼會善罷甘休?
恐懼本身有時候比你恐懼的事情更可怕,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她總有一天會發瘋弟弟們也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還有趙佑珉的態度,那些莫須有的謠言,她只想儘快逃離這塊陰謀漫生的土壤,讓弟弟們平安健康的成長,才能夠對得起孃親,才能夠彌補她任性的罪過
現在想想,如果只是單純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三個人的戰爭究竟誰贏誰輸,一個有家有室,又有理想有抱負的男人,一個相濡以沫的糟糠原配妻子,一個有益於自己前程的顯貴第三者。
一個人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只留下沒有長大,還需要保護的孩子,一個都到了先天缺陷的兒子,永遠失去了再次做母親的機會,還有一個與他心生芥蒂的丈夫……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不論是愛情,還是婚姻,都容不下第三個人
第一二四章 分道
相比於之前,顧雅妍隱晦提出想要回蜀中的想法時,顧仲安那不容商量的強烈反對,這一次,他只是略微思索片刻,便答應了顧雅妍的請求,“妍兒既然想這麼做,那就去吧”
“那弟弟們呢?”顧雅妍的表情是顯露無疑的擔憂,“爹爹看,是留在京中,還是隨女兒一道……”
顧仲安半晌沒有回答,然後陷入沉凝,但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反對的樣子
顧雅妍心中一緊,是不是爹爹心裡也是認同她將弟弟一起帶回蜀中的,只是一來沒有合適的緣由,不可能對外宣稱只有三、四歲的娃娃離開父親身邊,遠去故里,給母親守孝,二來,估計爹爹也不是特別放心他們吧,家中只有弱女幼子,出了什麼事情,連個出來撐門面,可以主事的人都沒有
可是,無論如何,弟弟得跟著她一起走想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說服父親……
顧雅妍腦子轉得飛快,“爹爹幼時曾經在弘文館讀過書,後來又在弘文館擔任教習,直到後來高中狀元,對於那裡自然是有特殊感情的吧不如就以回饋感恩的名義,爹爹在學院旁建一個大的院子,然後再分為若干單獨的小間,免費提供給那些貧寒人家或是家住得很偏遠的學子們居住。又念及學院和恩師的教導,特意將兩個兒子送去那裡啟蒙爹爹,您看如何?”
資助宿舍,而不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校舍,免去了沽名釣譽的負面風評,而如果贈送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