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個什麼?你這樣一個好姑娘,會得到幸福的!”
“真的?”小姑娘還抽抽搭搭的,問顧雅妍,卻是看向錢廣進。
錢廣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顧雅妍看著眼前的表弟,平日裡精明的眼中盈滿了迷茫,雖然他打起算盤來最狡猾的招數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可是在感情上。他也還是一個未曾涉世的孩子,現實似乎是,他自己也陷入迷茫。
之前。顧雅妍在心中也是再三猶豫,在這個沒有人權和自由的時代,她一點也不希望干涉他人的選擇。作為一個從思想自由的時代重生在此的人。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也做一回迫人婚姻的劊子手。
只是,原則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形勢比人強!況且,愛與被愛哪個更幸福,是無論社會的文明程度如何,都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吧!
錢廣進將得到答案,高高興興的謝淑婉送回了家,但顧雅妍知道這事情遠沒有結束。果不其然。一將謝淑婉送回家,錢廣進就折了回來。
“哎……”顧雅妍無聲嘆了口氣,“進弟,沒事前和你商量,是我不對。可是事情到這個地步,難道你讓人家小姑娘以後都沒臉見人了嗎?這事雖然是小姑娘幹得不地道,我知道你也不是那麼討厭她的,只是你有你的驕傲,可是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隨心所欲的呢?不管你以前有沒有想過娶謝小姐。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要考慮這件事情了,以後也要好好對人家!”
“所以……就要犧牲我嗎?”錢廣進痛恨這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悲的是。他自己,就時常如此這般,算計他人。他聽到自己在怒號,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打翻了酒杯,他就這麼站在那,看晶瑩的液體灑落一地。
玲瓏酒杯碎成了數瓣,淺紫紅的梅子酒流淌在地板上,晶瑩剔透,反射著陽光,自成一片瑰麗的色彩。
錢廣進站在桌邊,看著梅子酒在地上形成的小小光暈發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態如斯。和氣生財一直是他賺錢的守則,這輩子這麼失態到摔東西他就經歷過兩次,第一次是在瀘州鎮的妓院,對著當時穿著男裝玩的樂不思蜀的謝淑婉,第二次,沒想到,居然會是對著表姐。
錢廣進理了理心神,剛才的失態讓他恢復了平靜。他看著面前的表姐,那表情又似乎已經“認命”,不過還是在不甘的做“垂死掙扎”。
顧雅妍看著眼前的表弟,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本不是易暴怒的人,即使是在當初父母生死迷離的時刻,早已心煩意亂的他,面對恣意妄為的謝淑婉,他做到最多,也就只是打翻了一桌菜而已。或許他會為了自己的失態而迷茫,但是這個人,其實骨子裡是不折不扣的紳士,有著徹骨的溫柔。
顧雅妍等錢廣進恢復平靜,儘量輕鬆幽默一些的說道,“你瞧你那樣子,這婚姻之事,本就是男子佔著便宜,不高興了還可以一個一個再娶。你那個模樣,倒像是被怎麼樣了似的。男子漢大丈夫,這麼不痛快呀!”雖然是有些強迫的意味,可怎麼看都是這個小子佔了便宜,想著想著,顧雅妍此刻還真是有些看不過去了,別說什麼感情不能勉強,命都沒有了,還用什麼去愛?
“我已經就這件事情去信給姨母和姨夫了,想必他們不日就會到京為你籌備婚事,淑婉已經主動了,過後的禮節可不能再讓她受委屈!”顧雅妍這麼說的時候,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她的心底流去了,活在這個世界上,成長就是要學會妥協吧。
“我知道,這恐怕是我到目前為止做過利潤最大的買賣了,真真是一本萬利啊,她也不是不好,也許順其自然,我也不是不會想要娶她。可是,成親,怎麼成了買賣了呢?它是用成本利潤可以衡量的事情嗎?我自己豈不是也成了貨物,這對於淑婉既不尊重,也不公平。”到此刻,錢廣進也知道這事情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他頹然道,“我現在總算是理解姨夫當時的心情了,他,真不容易!”說罷,還看了顧雅妍一眼。
“哎……”顧雅妍還是用她那張粉色的雙唇輕輕透出一股子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嘆息,“我知道,我爹不容易,可是就像你這個事情一樣,從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你們就是利益既得者,不管心裡有多麼的不舒服,而我們的生活確確實實因此受到了威脅,我又不是聖母,自己都顧不過來了,怎麼還管得了別人!”
“表姐,你總說什麼,‘這裡’,‘這個社會’,好像不是這裡的人一樣,我知道你的想法比一般女子超脫,罷了,這話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必要。”錢廣進隨意說道,顧雅妍卻是心一驚。
“可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