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自己,可今天得去鎮上和娘說騰房子的事兒,兩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要找到合適的房子,得趕緊著。就也沒表現出任何的不悅,仍舊笑著說:“孫婆子收的沒繡莊出的價高,而且,相公的藥快完了,換了錢順便去抓藥,您看,行嗎?”態度溫順,言語謙卑。
顧老太一聽要給兒子抓藥,心下已同意,面上卻不顯,仍板著臉,“也不知道怎麼做人娘子的,連相公的身體也照顧不好,記著,快去快回,別在路上耽擱。”說著便往屋後走去。
“誒。”李氏見婆母要走,忙迎了出去。
而顧雅妍此時正纏著她爹教她認字,“爹爹從今個兒起,教女兒認字吧,好不好?”說著,嘟了嘟小嘴,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煞是惹人憐愛。
顧仲安此時正對著《臨安八股紀要》撰寫教案,他要教的是高階班,都已熟讀過四書五經,準備參加童試。這童試每三年舉行兩次,多在二月,共分三場,先是在各縣參加考試,然後是州里,最後是禮部常駐提學官主持的院試,透過這三場,便是秀才了。
“妞妞怎麼想著要學認字了,以前爹爹一要教你,你就跑得不見蹤影了?”早就想給妍兒啟蒙了,雖說女子重視女紅,廚藝,管家之類,但能認識些字,腹有詩書氣自華嘛,總是好的,婧兒便已經能自己看些淺顯的讀物了。只是這小丫頭怎麼轉了性,主動提出認字來,倒讓他有些吃驚。
原來是這樣,顧雅妍有些赧然,“爹爹不是常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嗎,隔壁的狗子老叫女兒野丫頭,女兒才不是呢,女兒就讀書給他看,看他還怎麼叫女兒野丫頭,等女兒會讀好多書以後,就可以叫他野小子了。爹爹,爹爹,以前是女兒不對,教教我嘛!”說著拉了拉顧仲平的衣袖。
顧仲安見女兒這番小兒作態,心下歡喜,俯身把女兒抱在膝上,“好,爹爹教你認字便是,咱們乖妞妞才不是野丫頭。只是這認字讀書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不能半途而廢,你能吃苦,能堅持嗎?”
顧雅妍望著顧仲安嚴肅又慈愛的臉龐,濃眉大眼,鼻樑高挺,氣質溫文儒雅,點頭道:“嗯,我不怕吃苦,我能堅持。我要是不聽話,爹爹就打我屁股,女兒最怕打屁股了,所以女兒會聽爹爹的話,好好讀書。”說著還裝作皺眉,摸了摸了小屁股。
顧仲安捏了捏女兒的小鼻子,會心一笑,“那好吧,這可是妞妞說的哦,到時候別哭鼻子。”
父女倆嬉笑完,顧仲安便正式開始給顧雅妍講學,“這通行的蒙養教本是從《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詩》開始,然後再讀《女兒經》、《教兒經》、《童蒙須知》、《聲韻啟蒙》,爹爹先教你念《三字經》。這《三字經》共有三百七十四句,爹爹每天教你二十句,然後再學二十個方塊字,先在沙盤上練習。第二日,你要將這二十句背給爹爹聽,一字不得錯,還要把這二十個字全寫出來,做不出來,就要打屁股的。”雖然是女孩,顧仲平的要求也很嚴格。
顧雅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啟蒙讀物都是一樣的,不知道字相不相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意思是說,人生下來的時候自性都是圓滿的,只是由於成長過程中,後天的學習環境不一樣,性情也就有了善與惡及好與壞的差別。”顧仲安從書架上取了本《三字經》,開始細心教女兒從頭念起。
字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是繁體字,這就好,看來馬上就能偷偷翻些史書,解答自己的疑慮了!只是識字時,自己得拿捏好尺度,不能表現得太聰穎,神童的名聲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如果長大後,學問反而沒有以前在同齡之中突出了,人家就開始傷仲永啦,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啦!如果學問還是那麼精進,人家可能就會給你冠個才女之名。
這可沒什麼好值得高興的,要知道古代的那些大才女可都沒什麼好下場。作出《胡笳十八拍》的東漢才女蔡文姬流落塞外十二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故鄉,後來雖然被曹操重金贖回,可又得忍受骨肉分離的痛苦。寫出“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這等真知灼見的晚唐才女魚玄機,婚姻也是不幸,面對無情的生活,她選擇成了一名縱情的女道士。最後卻因妒殺自己的侍婢,而被判處極刑。陸游的表妹兼妻子唐琬,雖然夫妻恩愛,但婆母不喜,還是被休回家,只留一首《釵頭鳳》(世情薄),便抑鬱而終。還有能吟詩著文,明達吏事的上官婉兒,曾經是武則天的得力助手,可最後還是在險相萬千的宮廷權力爭鬥裡成為犧牲品,被李隆基誅殺。一代女詞人李清照就更不用說了,“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