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於手中端著的洗臉盆,呆呆地站著,盆中的熱水早已散了熱氣,如紛揚的大雪般冰冷刺骨,他卻渾然不知。
“哥哥?”楚是穿著一身白色冬衣,撐著油紙傘,立於走廊外,彷彿融入了漫天的飛雪中,聲音溫和,“殿下恐怕不會這麼早起了,我們先回去。”
楚於倏然驚醒,差一點打翻了手中的水盆。
楚是輕輕皺眉,眸底掠過了一絲苦澀,踏雪上前,輕聲喚道:“哥哥,正君畢竟是正君。”
他們早已成親,圓房也是遲早的事。
他都能明白,為何哥哥……
“是兒?”楚於轉過臉,視線落到了院子中,被大雪壓完了腰的光禿樹枝,聲音清涼的沒有溫度,“是兒不難過嗎?”
對於他的問題,楚是先是一愣,再是驚訝,最後抿了抿嘴,隨後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哥哥說什麼啊?!為什麼要難過?”
楚於只是笑了笑,將視線轉回到緊閉的寢室房門,耳邊清晰地聽見了裡面傳來的低低的喘息與shen吟,淡淡地道:“天氣冷,我們還是不要吵殿下休息了。”說罷,端著水盆,輕步而去。
楚是站在長廊邊,笑容慢慢地逝去,他伸手接住了灑落的雪花,看著它們在他的手掌中慢慢地融化成水,然後緩緩地滑落,一滴一滴的,如同淚珠,被冷風颳的微白的雙唇微微顫動著,呢喃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會永遠在她的身邊,永遠永遠,如同過去一樣……”
大雪依然張狂地下著,淹沒一切的嘆息和哀傷。
因為它,不懂情。
……
謹王府
書房內
風慕謹從宿醉中醒來,就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立於面前,她輕輕地瞥了來人一眼,卻不驚不慌,反覆習以為常,她抬手摸了摸疲憊的臉,問道:“你是何人?”
來人蒙著眼,只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不語。
“你是父後的人吧。”風慕謹哂笑一聲,“怎麼,父後連我喝點酒都要管?”
來人依然不語,只是冰冷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森然的殺氣。
風慕謹聽不到回答,有些奇怪地看向來人,頭疼讓她蹙起了眉頭,“你……”
“殿下,你醒了嗎?”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云然的叫喚。
黑衣人聽後,揚手將一張紙條丟到了堆滿酒瓶的桌上,然後不發一言地快速飛竄到窗邊,開啟窗揚長而去。
風慕謹眉頭皺的更緊,父後到底又想幹什麼?!
門外,云然有些擔心,他聽說昨夜殿下的心情不好,一回來就被自己關在書房,連晚膳都沒用。
他實在是太擔心了。
於是不等回應,就推門而入。
門才一開,迎面而來便是一陣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