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安平候府的水還真是養人!
蘭水靈飲了口茶,風情萬種的抬手拿帕子印了印唇角,未開口,笑先至,“昭雲妹妹,若說起來,前幾天那檔子事,還真是對不住了呢!妹妹千萬別往心裡去才好!”
一口一個妹子,叫的很是熱絡。
從蘭水柔進來,昭雲一直都是眉眼恭順,笑不露齒。她似模似樣的坐在那兒,面露惶恐,“侯夫人言重了!”
她這幾天跟著陳嬤嬤學的何止宮規,七情上面,虛與委蛇也很拿手。
見昭雲如此,蘭水柔笑的愈發燦爛,“瞧妹妹說的,你我姐妹何須見外呢?”
不得不說,這蘭水柔也是很會演的。她說這話時,眸中似乎真的閃爍出那麼幾分情誼來了。
“坊間傳說咱們侯爺是個憐花惜玉的主兒,足不出府坐享齊人之福。”說著,蘭水柔帕子掩嘴,笑的花枝亂顫。
昭雲心裡咯噔一下。蘭水柔話裡話外是在試探還是別有用意?一上來就稱呼她妹妹,昭雲還以為蘭水柔知道了她們真是姐妹。現在看來卻是為了那些無稽的傳聞?
不管是哪個,昭雲都得裝糊塗,不能承認。
“昭雲蒲柳之質,豈敢與侯夫人相提並論?況且昭雲命薄,在這濁世之中飄零似浮萍,不敢高攀,更不敢與侯夫人以姐妹相稱。”
一句話,說的蘭水柔很是順心。向來都是蘭水靈支使她,調侃她,除了下人,鮮少有人對她低眉順眼。對於凌昭雲的低姿態,蘭水柔受用的很。怪不得人人都要做人上人,權勢,利益,得的越多,滿足感就越強。
蘭水柔斂起笑意,正正顏色,正正經經的端出侯夫人的架勢來。
“淩小姐客氣。”
昭雲不禁暗笑。方才還口口聲聲叫妹妹,現在就是淩小姐了。對於蘭水柔前後的變化,昭雲多少也能揣度出來一點。她這個侯夫人在侯府裡就是個擺設。有多少人對她表面恭敬,背地裡等著看笑話的。
就連她那個妹妹蘭水靈,都不怎麼給她好臉色。她沒出閣時的日子過的怎樣,也可想而知了。
蘭水柔這個有名無實的侯夫人,也不好當。看起來錦衣玉食,風光無限。其中甘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昭雲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等著蘭水柔趕緊入正題。
蘭水柔卻拿起喬來,端起茶水喝了又喝。
屋裡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得見。隨著蘭水柔動作,她手上玉鐲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以及茶盞相撞的聲音異常刺耳。
半晌,蘭水柔才又開口,“本夫人此次前來,並無其他。不知淩小姐可聽說過百花宴?”
終於入正題了!
昭雲微笑點頭,“聽說過。是太皇太后的恩典。年後會請京都裡的小姐夫人們進宮一敘。”
“嗯,正是!淩小姐是侯爺的貴客,本夫人當然不能怠慢了淩小姐,是以求著太皇太后格外開恩,這才賞下一個機會。”
“這……”昭雲面露難色,“昭雲才疏學淺,樣貌粗陋,怎能汙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眼……”
話沒說完,“哐當——”一聲。蘭水柔重重的將手裡的茶杯撂到桌上,溫熱的茶水四濺。
“淩小姐,莫不是要違逆太皇太后?”
“昭雲不敢!”昭雲趕緊起身離坐,雙膝跪倒。
蘭水柔面色和緩下來,柔聲說道,“罷了!本夫人來此就是通知你一聲,你仔細準備就好。”邊說,邊扶著綠翹的手緩緩起身,理了理平滑的裙襬,嫋嫋婷婷的緩步離開。
待她出了門口,昭雲這才站起身來。
蘭家女人就是一個字,毛病!給她三分顏色就上大紅!
說的好聽是恩典,還不是憋著壞,想讓她出醜?
昭雲在心裡嗤笑,咱們走著瞧!
瑤光閣。
商無瑕一人面對整桌美味佳餚,獨自用膳。
偌大的瑤光閣裡,只有他一人。
吃的差不多,越人敲門進來。
商無瑕看也沒看,就知是他,頭也沒抬,隨意問道,“小妖婦今天去野丫頭那兒了?”放下筷子,拿起漱口水漱了漱口。
越人捧起細瓷小痰盂送到商無瑕嘴邊,“是。侯夫人是去讓淩小姐準備準備,年後跟著一起去百花宴。”
商無瑕擦擦嘴,一把扔掉帕子,面露不屑,輕笑道,“本侯就知道蘭家必得想辦法讓野丫頭在老妖婦跟前晃晃才甘心。”
“侯爺,用不用幫幫淩小姐?畢竟她什麼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