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指明瞭是常妃,常妃也不像是下毒之人,是誰?納蘭蔻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自信收到了嚴重的打擊,第一次覺得在這深不可測的深宮是多麼的無力,每張面具之下隱藏的臉,都是那麼虛偽。
“小姐,歇一歇吧。”青兒替納蘭蔻穿上了寢衣,今天一夜,她陪著納蘭蔻一同去了兩處,還是沒有頭緒,不樂觀的形勢讓她已經提不起精神。
“青兒你也去歇歇吧,不用擔心我,車到山前必有路,不死還兩天嗎,急不得的。”
納蘭蔻拭著頭髮上的水,看著快要燃盡的蠟燭燈芯快要倒下,拿起了一根挑直了燈芯重新點燃,壓在了融化的蠟油上。
“青兒知道,小姐先歇息吧。”青兒拭乾手上的水,鋪好了被褥,把納蘭蔻按到了床榻上,替她脫掉了錦緞靴子。
納蘭蔻順從的躺下身,蓋上了被褥,然後青兒才滿意的端著燭臺出了內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小姐現在的局面,實在是驚險,青兒輾轉反側,望著不停跳到的火焰,久久不能入睡。大將軍也不能回來,看來只能靠自己了,青兒支起了額身子,想著可行之法。想了許久,她稀疏迷離的雙眼才猛地一睜,趕緊下了床,披上了外衣,悄悄了出了子衿宮。直到夜盡天明,她才悄然的回了子衿宮,合著外衣就躺下,納蘭蔻也未起床,安靜的子衿宮,就是是死地。
反正沒人來,太后那裡,也不用納蘭蔻去請安,並非納蘭蔻懶惰,只是一晚實在是太累了。
飛來飛去消耗的內力也需要時間補回來,當一名飄來飄去的鬼魂,可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這兩夜,納蘭蔻曳地的白衣裡,錦緞靴子之下,一直綁著兩個軲轆。
納蘭蔻裝神弄鬼,青兒也沒閒著,她負責的就死放到那些宮婢公公,好讓納蘭蔻的計劃沒人擾亂。還要不時注意外面會不會有人路過,青兒的活,同樣是極需體力眼力的。
月明星稀,披星戴月,兩人一連兩天穿行在夜色中,身體已經超出負荷,要不是她們在邊關呆了那麼久,有著良好的身體素質,要是換做別人,早就倒下了。
一到清晨,皇宮就是春意盎然一片生機,花花草草又迎來了新一天的太陽,宮裡的人們又要開始新的算計。
這樣的清晨,只有雲釋天的甘泉宮,才會烏雲籠罩。
甘泉宮外,那些大臣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不時有大臣因體力不支而倒下,但又會有新的大臣加入,這兩天人數不減反增,大臣們用他們無聲又直接的方式,壓迫者雲釋天,壓迫到他一大早就只覺得空氣裡都是火藥味。
今日,他難得的可以不用早朝不用批閱奏摺,卻還是被困在這甘泉宮中,他儘量呆在寢宮裡,找來了李大學士一起下棋打發時間。
“皇上,並肩王求見。”安公公弓身在門口通報。
“宣。”雲釋天執棋沉思,並沒有因安公公的通告打斷看棋局的思路。
安公公領命而去,在眾大臣隱怒的眼光中,帶著雲軒澈進了甘泉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二弟,快來幫朕看看,怎麼破了這棋局。”雲釋天執棋肘鄂沉思,李大學士的棋一環扣一環,已經把他帶入了死局,雲釋天遲遲沒有落子,就是在尋一個解救之法。
“是,皇上。”雲軒澈與雲釋天雖未親兄弟,始終君臣有別,不可造次。
這是一個死局,雲軒澈瞥了一眼正在抓棋子的李大學士,前日他方喪女,現在又因何執念來與皇上對弈,還下了個死局……
李大學士氣定神閒的抓著棋盒裡的白字,對這一局他是胸有成竹,皇上並非萬能,別人讓著他,他才會萬能,平日自己也會讓他,但今日,他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一種執念迅速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他要在棋藝上顯露自己的真本事,贏皇上一局。
沒人想讓的皇上,也不過是如今舉棋不定的模樣,就像甘泉宮外跪著的那批大臣,他一樣沒辦法。
李大學士心裡有標杆,有大學士的傲然,女兒被毒害一事,他雖然不知其中的糾葛,但他現在已經看到了幾方勢力的角力。
丞相與太尉想以此事一舉定了納蘭蔻的罪,在納蘭大將軍背後狠狠捅一刀,太后不知何因,態度不明,納蘭大將軍又身負國任,不能回京都,而皇上的態度,他也看到了,只是他不知道,皇上為何要為了一個女子在羽翼未豐滿的情況下跟丞相太尉他們對峙,這不是他印象中的皇上,肯定還有什麼未知的原因。
但死的是他的女兒,他看破了這棋局角力,卻沒辦法理智淡定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