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山蓊鬱蔭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縹緲的幾縷雲恰好構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畫。
遠處,奇山兀立,群山連亙,蒼翠峭拔,雲遮霧繞。影影綽綽的群山像是一個睡意未醒的仙女,披著蟬翼般的薄紗,脈脈含情,凝眸不語。
按著想容的提示,車隊駛出了官道進入了一處山腹,這是納蘭青捷交給想容的地圖上標明的路,平時納蘭青捷讓人送情報進京,就會走這一條捷徑。
山雖無言,然非無聲。那飛流直下的瀑布,就像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就像是它優美的琴聲傾訴;那汩汩而湧的泉水,就像是它靚麗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濤,就像是山對肆虐狂風之抗議;那清脆的滴嗒,就像是山對流逝歲月之記錄。
快半年沒看大靖國風光的想容,在突然進入高山聳起的山腹的時候,對這天地自然的鐘林毓秀很是欣喜。
李間是炎日國將領,進入大靖國境內,出去靖光城那個一毛不拔之地,這樣的旖旎風光,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猛然躍入眼簾的高山流水,硬是用最自然的力量把他心裡的仇恨沖淡了幾分。
出了山腹,他們又見到了一路湖泊。
一江秋水,依舊是澄藍澈底。兩岸的秋山,依舊在嫋娜迎人。蒼江幾曲,就有幾簇葦叢,幾彎村落,在那裡點綴。
“之前路過洛水時,還贊是百川沸騰,山冢碎甭。高谷為岸,深谷為陵。現在看這一處無名湖泊,心裡竟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伏在車窗旁的想容把侍女招呼到了車窗邊,讓她一同看看以後難得一見的大靖國山水。
這一次回來,下次又不知道是多久了……
“有詩云:巴陵一望洞庭秋,日見孤峰水上浮。聞道神仙不可接,心隨湖水共悠悠。末將看這山水,大有仙境之樣。”
李間駕著馬,緩緩行在想容的馬車旁,見想容吟了一首詩說這出湖泊,他也適時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李統領此言,正合我意,這處人跡罕至,於世隔絕,倒真是一處清靜的所在,要不是納蘭大將軍的地圖,恐怕我們還見不到這般如仙境的山水。”
想容興致勃勃的探出了頭,看著湖面上一直飛鳥掠水而過,笑開了顏。
“這等風光,末將也就見到過一次,還是幫皇上修一處木屋的時候見到的。但那處風光與這不同,及不上這裡的秀麗大氣。不過倒是比這裡隱秘。”李間眯著眼遙望著湖面清波,感受著偶爾吹過的清風,思緒飄到了一處小山谷中。
“修木屋?本宮怎不知皇上還有此雅興?”
想容偏頭,來了興趣。
“哦,那是皇后娘娘到炎日國之前好久的事了,那時皇上還是年少,剛到炎天城不久,一次意外,他發現那處山谷,皇上很是喜歡,每次都跑去那裡坐坐,後來索性讓末將帶著人在那裡修了一座木屋,有空的時候,他就會去住上一宿。”
“那處木屋在哪?在炎天城?李統領細細說說。”
衛胄喜歡的東西,想容怎麼會錯過,會常去住上一宿,肯定是極為喜歡的了。能與自己喜歡的人知道一個隱秘的所在,這也算不算是一種幸福?
“皇后娘娘,這末將就不能相告了,皇上曾交代過,此事不得對其他人談起,末將會說起,也是一時被這山水震撼有感而發,末將只能告訴娘娘,那處地方,不在炎天城,不在炎日國,也不在大靖國。”
那處山谷,是衛胄在一處偷襲受傷後,奪了匹馬慌張駛到了迷路才發現的,一般人確實是難以發現。後來他去了好多次,去了就捨不得回來,當時李間是他身側的一名侍衛,見衛胄實在是喜歡,就主動請命帶人去那裡修了一處木屋,為了不讓靖光城計程車兵發現端倪,他們都是晚上出動潛到那處山谷,用的木材也是山谷裡的樹木,每次修到黎明,他們就會返回炎天城,那時為了修那處木屋,足足用了他們三個月的時間。後來與大靖國的戰爭中,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死了,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李間跟衛胄了。
那時的衛胄,才十三歲,正是衛國屢次加害於他不得不前往戰亂的邊關的時候。
那處是炎日國與大靖國的交界,算是沒人管轄之地了。要不是看到想容面色黯淡,這句他都不會提起。
“不在炎日國也不在大靖國?那是在何處?之前路過炎天城外地戰場,都是一望無際的黃沙,也不會有高山湖泊,李統領這話,可是讓本宮難安了。”
“皇后娘娘,莫要為難末將了,皇上的命令,末將斷是不敢違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