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掌燈的李安眼皮眨了幾眨,手中的燭臺也是顫動了幾下。
滾燙的蠟油,滋滋的滴到了他的虎口。
等不及他吃痛皺眉,衛胄的命令已經下達。
“李安,把強叔叫來。”
李安應了句是,躬身退出了明瑟殿。
已經歇下的強叔,在炎日國安寧的深夜,被人擾了睡眠。
明瑟殿裡,怒火沖天的衛胄,正在等著他。
“強叔,替朕走一趟。”
一直衛胄都是叫這個老人強叔,就是登基為帝之後,也沒有改變對強叔的稱呼,這裡面除了當初自己落難時強叔對他的照顧外,更多的是對一個強者的尊敬。
“皇上有何吩咐?”
強叔恭敬的起身行禮,這麼多年他一直是衛胄的的得力助手,他早已熟知了衛胄的脾氣,能讓他發這麼大怒的事,極少。
“去大靖國京城,替朕查明一件事。”
明瑟殿的燈火,一直到強叔離去之後才熄滅。龍塌上,衛胄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因為他的身份喝炎日國的現況,他不能離開京都,當了幾個月的皇上,他深深體會到了天下第一背後的無奈。以前當著他的安樂王,雖然有著衛國的威脅,但自己總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
但他沒有後悔把納蘭蔻虜來京都,從而讓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他只自責,在自己收穫了更大的權力後,卻不能讓她過上幸福安寧的日子。
那個買兇殺人的人,自己一定不會放過……
…………………………
太后的鳳架,在曲折的宮路上轉折了一段路後,落到了子衿宮前。
子衿宮漆黑如黑幕,還是宮婢的那幾盞絹燈的進入,讓黑暗冰冷的大殿,有了一絲溫度。
露薇、紫煙匆匆掌了燈,已經歇下的青兒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候在了納蘭蔻的寢宮外。
太后的鳳架她是攔不住,但總得給納蘭蔻一點準備的時間。
“參見太后。”
太后點頭,雙目似電掃看了一眼四周,不滿的道:“大晚上的,連個掌燈守夜的宮婢都沒有,這子衿宮,真是沒規矩。”
青兒忙揮了揮手,讓露薇、紫煙掌著燈站到了兩旁。
“哀家來了,蔻妃也不來迎接,是不是現在有了皇上的寵幸有了那道聖旨,她就可以目中無人沒有我這個太后了。”
漸漸提高的語調,讓掌燈的露薇、紫煙雙腿一抖,先後跪了下來。
“回太后,小姐已經歇下了,她身子不適,該是起得慢。”
“放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一個小小的宮婢說話,還叫小姐,她是蔻妃,可不是當初的納蘭小姐,蔻妃對你們管教不嚴,那哀家就代她管管,一個個賤婢,還反了天了。”
太后話語狠厲,句句都直指納蘭蔻,聽著自家小姐被太后這麼指責,青兒雖然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太后的話,你聽到了沒有,還不速速讓開,就你也敢攔在太后身前。”
太后的威嚴不凡,她身旁的連公公,也學了幾分,看太后面有不悅,深諳太后脾氣的他,揚起了拂子,讓青兒退到了一旁。
“參見太后。”
納蘭蔻在太后發話之時,已經起了身挽上了面紗,青兒被謾罵的話她也聽到了,匆匆整理了一下裝束,她就立到了屏風之後,對著太后行了一禮。
“哦……蔻妃已經起來了?不是說身子不適?為何要藏於屏風之後,難不成是不想看到哀家了?不要以為有了皇上的寵幸,就可以在宮裡為所欲為,這後宮裡,哀家最大。”
屏風之後,納蘭蔻慌忙跪地,燈光的照耀下,隱見雙肩微微顫動。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太后是後宮之主,臣妾並非是恃寵而驕,只是臣妾,只是臣妾……”
嗚嗚凝噎之聲,蓋過了納蘭蔻的輕聲細語。
太后不解的揚眉,命連公公與一名宮婢撤掉了納蘭蔻身前的屏風。
屏風剛移開了一半,納蘭蔻就悲呼一聲,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臉。
等得屏風移開,太后緩步上前,在暗黑的燈光下,太后不悅揚起的眉挑了一挑,平了下來。
這張臉,已經不是出宮時的臉了,她在納蘭蔻回京之時,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傷勢,她不知道納蘭蔻以後臉上,會永久的留下這些疤痕。看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變成今天的模樣,她還是有一些憐惜的。
“蔻妃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