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后訕笑掏出了袖裡的絲帕,輕輕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太后這樣說,眾女自然不會再去問,不管是真哭還是被風迷了眼,有失太后顏面的事她們最好是裝作不知。
臺上悽聲鳴唱的丁美人全然不知臺下的這一個小片段,為了好好在太后面前展示這一曲,她已經練了半月,只等著今日為太后獻上一曲博得她的好感,這樣她才能早日飛上枝頭。
丁美人自信自己這一曲也算得含情動人,在唱得崔鶯鶯借探病為名,到張生房中與他幽會的橋段的時候,卻聽得太后太后猛的爆出了一聲高呼。
“不要唱了。”
一言驚四座,眾女慌忙下跪,臺上的樂師也是慌忙出了拂樂之所,跪倒了戲臺中央,丁美人與對戲的戲子正在對唱著兩兩相會的戲詞,被太后這一聲喝,戲子與丁美人具是惶恐不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丁美人低著頭不敢去看太后怒目而視的太后,她只想著,難不成是我功夫沒學到家?
她怎麼會想到,只不過是這段戲曲,觸發了太后一段痛苦心酸的回憶,太后是愛西廂記,但鳳舞每每唱這一曲,都只唱上半場,而下半場,是太后的禁忌,是戲閣不得說起的禁忌。
丁美人學得很像,神韻更像,但她不該連著後半場也唱了出來。
“擺駕回宮。”太后一怒,就是連公公也止不住的打著顫。
納蘭蔻一直小心的用餘光注意著太后,她不敢直視,太后渾身逼人的氣勢,就是納蘭蔻這樣久經沙場的將軍,也覺得無形之中增加了一股壓力。
“太后起駕……”
太后餘怒未了的瞪了一眼戲臺上丁美人,在連公公的高呼聲中拂袖而去,劉知容愕然的看著突然發怒又馬上離開的太后,遲疑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太后未走出戲閣,跪在地上的眾人硬是不敢起身,等得太后走遠,跪著最中央的鳳舞才吐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鳳舞起身,眾女自然也起身,臺上的人也已經起身,丁美人怔怔的看著臺下,方才還其樂融融的看臺此刻氣氛如此僵硬,是她的原因?她無力的抽動著嘴角,想不到自己半月的練習,居然是落下了一個笑柄,偷雞不成蝕把米,她丁冉霄就是一個笑柄……
一旁的戲子抬眼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丁美人,嘆聲輕說道:“太后面前,西廂記是不能唱全的。”
本事好意的一聲提醒,卻換來丁美人一個厭惡的眼色,“為何早不說偏偏現在才告訴我。”
戲子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對丁美人無理取鬧的話,他也無意理論,開始時還以為鳳舞已經與丁美人說了此事,故而他才沒有可以提醒,不過現在看來……戲子側目疑惑的看著臺下慢慢想著戲臺走來的鳳舞,到底為何,鳳舞要陷害丁美人呢?
他的話自然不會問出來,鳳舞是何目的他不知,但他相信鳳舞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有些時候就是有人喜歡這樣自以為是的以為了解一個人,其實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鳳舞想做什麼,沒人知道,就是納蘭蔻也只能在這僵硬尷尬的氣氛中猜出一點端倪。
鳳舞一步步走向戲臺,她笑如水榭殿妖嬈明豔的芙蓉,戲臺上跪著的戲子看著這一抹笑容,竟是看得痴了去。
“丁美人,太后已走,大家都回去吧。”
丁美人沒有回答,她怔怔的看著臺下神色各異的眾女,嗤笑著轉身進了後臺。
鳳舞提著裙襬一步步邁上戲臺臺階,正要走進後臺,卻被戲子伸手攔了下來。
“為什麼?”戲子塗著胭脂白淨的臉上閃現一抹痛楚,他凝視著鳳舞,輕聲說道。
鳳舞抬眼,揚起了嘴角。“沒為什麼。”
戲子深深吸了一口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制心中的痛楚,他伸出的手已經緊握成拳。“這樣做,不是你。”
“你怎麼知道怎樣的我才是真的我?”鳳舞鄙夷輕蔑的哧笑,硬生生的把戲子所以指責詢問的話都憋進了腹中。
他無力悲涼的用幾近哀求的聲音說道:“鳳舞,別這樣。”
換來的,卻是鳳舞狠厲冰冷的聲音:“讓開。”
緊握成拳的手卻如鐵桿一般橫在鳳舞的身前,帶著戲子的滿腹心酸橫在鳳舞身前。
鳳舞不耐的伸出了手,朝著那隻橫在身前的手一推,戲子的手無聲垂下,鳳舞偏過頭苦笑,踏步進了後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戲子口中反覆呢喃著這句,失魂落魄的下了戲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