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什麼,只是拉著鄭定輝的領子,半天也鬆不開,鄭定輝嘆了口氣,順手按著他的,“我就知道,騙不了大哥,可是大哥……你是真允了嗎?”
劉文瞪著他,鄭定輝道:“大哥過去說三年,我就一心一意的等三年,當時朝中也不好,我也不想讓大哥陷到那些麻煩裡。那時候,我一邊想著大哥三年後應該會回來,一邊又想著,也許大哥,只是在敷衍我……”
“我不希望是後者,可是我又知道,後者的可能很大,而每次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無法忍受……”
“是不是能一直當兄弟?我想了,我也試了很多次了,真的,可是不行,我不想讓大哥和別人組成一個家,我也不想,讓大哥和別人在一起……”
他說到這裡,又咳嗽了起來,這次總算不那麼厲害了,但也咳了好一會兒:“我和過去不同了,我真的殺了很多人,有用刀殺的,有用箭殺的,也有,隨口吩咐的……”
“我一想到以後不能和大哥在一起,我就、我就有些不能控制,我就想、想做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我想綁著大哥,困著大哥,我還想過……但如果我真那樣做了,這一生,也就真的不能和大哥在一起了吧,我沒有路了,大哥……”說到這裡,他閉上了眼,“我沒有其他路好走了,我只有這一條,卑鄙的無恥的賭博性質的選擇……”
“大哥,你怎麼選,我都認……”
“都認?”
過了好一會兒劉文才開口,鄭定輝點點頭。
“你這毒……”
鄭定輝的臉色立刻一變,他本來只是白,現在更加了一種青,混著他的臉色,就帶了一種死氣,他嘴唇哆嗦,慢慢的說:“大、大哥走了,我、我就解,大、大哥不、不必擔心……”
這麼說著,他又一口血噴出,這一次,已經帶了鮮紅的顏色,完了,完全沒有希望了,這一次,是真正的要做兄弟了,以後再見面,就只是君臣了……
想到以後的幾十年,劉文見到他,都只是平靜的、恭敬的下跪行禮,想著他和劉文就算再怎麼接近,都再也無法交心暢談,想著他們就這麼永遠的保持一步之遙,他的心不由開始疼痛,這種疼痛是他所熟悉的,這兩年,他沒有少幻想過此事的情景,每次想到這種結局,他都會有這種感覺,只是這一次,更為劇烈。
真的不行了,已經用了所有的辦法了,從在回馬見到劉文,他就在努力,如果劉文有一點點的原意遵行三年之約的意思,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可是劉文沒有,他只有退。
他做菜、倒酒,回憶過去,希望劉文能心軟,劉文也真的心軟了,但依然沒有意願和他在一起的意思。那一夜,他看著熟睡的劉文,幾次的想就這樣將這個人綁在身邊,幾次的又想,就這樣放手,但到了最後,還是想要再賭最後一次。
他要賭什麼呢?賭劉文會不會心軟?賭劉文能不能看穿他的騙局!
不,都不是,他知道劉文一定能看出這個騙局的,雖然他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是可以製造出一個真實的騙局,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但那就必定要騙劉文一生。
他不想那樣。
他賭的,只是他在劉文心中的份量!
若是他在劉文心中的份量超過那份道德約束,超過他對麻煩的排斥,超過他原定的人生計劃,那他,很可能就這麼留下了,可如果沒有,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心中撕裂的痛苦越來越重,如同骨肉分離,如同抽筋扒皮,痛的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他的嘴中無意識的發著呻吟,一個個的面孔在他眼前閃過,在燈下做活的母親,城中偷偷給他塞饅頭的婦人,歪著頭繃著臉,看似在數落他,其實是為他好的劉武,以及笑嘻嘻天真可愛的英兒,但最後留下的,還是那坐在陽光中的人。
明明也不大,卻已經有了成年人的氣度,低著頭的嘴角一派柔和,看到他醒了,回過頭,輕輕的吐出那句話:“按手印吧……”
按手印吧……
多少年了,他總會記的這一句,如果當時劉文做的是別的打算,如果當時劉文的手段再差一些,如果當時他,更痞一些,也許以後就完全不同了。
“大哥、大哥……”
他想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念出了聲,只是無意識的抓著身下的床單,因為太過用力,緞子的床單很快被他抓破了洞,他依然無意識的向下抓去,他的身體無意識的開始扭動,因為憋悶的太厲害的嘴也張了開來。
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如果讓他捨棄帝位,也不會這麼痛苦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