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的元帥,可要是沒有李思安的這些作為,他這個皇位也許早就坐不穩了。他登基的時候,太后還在,多少宗室都盯著這個位置?
就算有大義的名份,若是有宗室聯合重臣,再有太后懿旨,他這個皇帝很可能就被廢了。而重文輕武,也是他們大珠朝的傳統,可以說歷代的當權者都會如此做,雖然有戎族這個外患在,他們不得不扶持將領,但是在外患消除後,這部分武官,也是要被打壓的。大珠朝的歷史,就是在這種怪異的迴圈中往復。
“陛下既不願將過錯放在臣身上,那更不能自己承擔!陛下,戎族輕騎而來,必不可持久,現在各地統領都在舉旗護駕,此時不過一時受挫,陛下萬萬不可喪失了信心!”
安平帝點了下頭:“朕明白的,李相剛才說豆滿嗎?那就豆滿吧……”
見他有些懨懨的,李思安也不再說什麼,行了禮就退了出來,雖然說現在情況艱難,他們也不會像劉家兄弟那麼窘迫,他剛一出帳篷,就有護衛為他打起了傘,看著雨簾,他半天沒有動靜。
雖然剛才那樣勸著安平帝,但在內心深處,他也是發虛的,他已經收到訊息,戎族老汗去世,這次進關的,分別是他的大兒子古力其和小兒子科達麻,在一般情況下,戎族是立幼不立長,但若出了意外,則會有別的辦法來樹立繼承權。
戎族和大珠做了這麼久的鄰居,可要說了解,卻是遠遠不夠,起碼李思安並不是太瞭解這個民族,好在一些常識還是知道的。戎族重武力,他雖不知道戎族內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可看現在的情況,卻是兩個王子在爭奪汗位,而大珠,就成了他們建立功勳的地方!
若只是為了劫掠一票,那麼也許不用軍隊廝殺,這些榮族人就會和過去一樣,帶著自己搶到的東西撤離,可如果是為了汗位……在朝廷這麼多年,他非常清楚,人為了權力是能瘋狂的!
這不是一時的受挫,這很可能是一個持久戰,更有可能……
想到這裡,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也不能再想這些,他要想的是,怎麼善後,怎麼令他的陛下延續下來。
豆滿,到了豆滿,他們就可以休整,可以調兵遣將,可以用大軍將戎族人淹沒!
他這樣想著,然後,終於抬步向自己的帳篷走去,他過去錯了,但現在卻不能停下來,他必須將下面的路走完。
豆滿,到了豆滿,他們就能脫離這個隊伍了,這是劉文給自己和鄭定輝定的計劃,他們現在一路被帶著走,要說偷偷離開,也不是做不到,但沒有充足的糧食,沒有自保的武力,甚至在連方向都不太明確的情況下,離開並不見得更安全。
不過到了豆滿就不一樣了,那裡是州府,在那裡,他們應該能找到一些糧食,也應該能打聽到一些目前的形式,而且,那裡離海邊也不遠了,劉文是這麼給鄭定輝說的:“大軍也應該是要往這個方向走的,但他們要走的話,是應該到河谷港,而我們不用,我們只要找到一個小漁村就可以了。”
“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從水路回元州?”
“嗯,不過若有機會,你就從那裡直接到太旭國,我聽說那裡從上到下都欽慕我大珠,你到了那裡,對了,你的金魚袋還帶著的吧,嗯,有了這個,你應該是不愁生計的,你聽我說,我不是讓你獨自逃生,而是讓你先去給我們打下一個基礎,若我自己能去,我保準不讓你去,大海里那是玩的,說不定你直接就掉海里了呢!”見他想說什麼,劉文直接將他打壓了下來,“你到了那裡,給我好好賺錢,怎麼也要立著腳跟,若是讓我發現,你混的什麼都不是……哼哼……”
雖然還在病中,劉文的這一聲冷笑還是威力不減,但鄭定輝這次卻拿定了主意:“我知道大哥的意思,但銀子什麼時候都能賺,我和大哥一起回去,接了英兒和二郎再一起走。”
他說完,很認真的看著劉文:“我不是不聽大哥的話,而是大哥若沒有我,說不定連塊麵餅都找不到,我很怕大哥還沒回去,就餓死了。”
“臭小子!”
劉文還要說些什麼,鄭定輝卻又抬起了手,然後在他的驚訝中摸上了他的頭,摸完,又用自己的額頭對了對:“好像,不怎麼燒了。”
劉文瞪著他,鄭定輝卻彷彿沒有感覺:“大哥是不是腰痠了,我幫你按按吧。”
他說著,就要動手,劉文卻翻過了身,閉上了眼,擺出一副絕對拒絕的姿態,鄭定輝停了停,就也躺了下來,他們這帳篷是軍漢幫著扎的,用的東西也還是統一配發的,李思安在外務上不行,內政上卻是一把手,在這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