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食盒,就有人猜食物,還有人想著他們這是故弄玄虛,就猜是玉石的,還有猜字畫的,孫鵬是最後一個猜的,他看了看那食盒,又看了看劉文,道:“劉兄的話,向來都是有的放矢的,剛才既然那麼說了,那這必定是一個是一個稀罕物,說不定是我們都沒見過的。”
“說都沒有見過,那是誇大了,不過我想,就算大家過去見過,也不是這個樣的。”劉文聽了一笑,對鄭定輝使了個眼色,鄭定輝將那食盒開啟,將那一盤松花蛋端了出來,這松花蛋和前兩天用醬油泡的已經不同了,幾個蛋是全部切好的,做成花瓣型的碼在藍色的瓷盤上,而周圍則是煸炒了之後的香菇紅蘿蔔,再外面則是呈曲波狀的香菜,不說別的,賣相是極漂亮的。
“劉兄,這是變蛋嗎?怎麼是這個眼色的?”
“這也可以說是變蛋,但是,它真正的名字是松花蛋。”他說著,從食盒中摸出一個還沒有敲開的松花蛋,當著眾人的面剝了個乾淨,然後用手掌託著,放在了桌上:“大家來看這上面的花紋,就知道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了。”
第四十九章
黑色的變蛋,上面有著小小的松枝的花紋,那松花蛋才拿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上面非常光滑,想不到裡面竟另有乾坤,一時間孫鵬等人都嘖嘖稱奇。
“怪不得叫松花蛋,原來有這麼個緣故。”
有人恍然大悟道,劉文笑道:“不僅如此,大家再嚐嚐這蛋的味道。”
“這蛋……能吃?”
當下就有人發出和鄭定輝一樣的疑惑,劉文一笑,拿小勺挖了一塊,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吃了,見他都吃了,其他幾人也將信將疑的學著,拿小勺挖了,入口的感覺有點怪,但的確不是不能吃,吃到後面還有一種清香氣。
“我知道了,這叫松花蛋,不僅是因為有松枝,還因為這味道,就像松樹一樣!”
孫鵬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劉文讚許的向他看了一眼,心中則道,這位孫公子,絕對是最天然的絕佳捧哏。松梅竹菊,植物中的四君子,在文人眼中,凡是和這四種東西扯上關係的,那都立刻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說某人住竹屋,那立刻就透著一種清雅,就算是貧窮,也是清貴的,而如果說是住茅屋呢?恐怕就只剩下窮酸了。
在這四個植物面前,哪怕是牡丹這種花之王者在文人眼中都要往後排,比如某文人養梅,那是一種孤傲,而如果是養牡丹呢?難說不被嫌棄俗氣。這松樹雖然不比竹菊,可也是天天和君子比在一起的,因此這幾人聽了,那表情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雖說只是一種食物,但比起變蛋,這松花蛋更像是讀書人要吃的東西。”
劉文慢悠悠的開口道,其他幾人紛紛點頭,孫鵬道:“這東西倒也神奇,不知道這松花是怎麼印上去的。”
他這話一出,鄭定輝不由得臉色一變,劉文卻知道,孫鵬沒有什麼心思,中國傳統的文人都沒有什麼保密意識,不見大宋朝的那些官員們,甚至能在邸報上寫出朝廷動兵的跡象,這東西對他們來說關乎著衣食住行,但若在這裡說錢財的話,反而會被說俗氣了,因此他微微一笑:“這東西,是我祖輩上留下的一個方子,說起來也慚愧,前兩年,我們劉家幾乎吃不上飯,全靠這祖上留下來的方子以及弟妹努力,才有了一些錢財,我那位祖輩,當年卻是中過舉的,他留下的方子上說,這是他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若是後代家計艱難,倒可以以此為生,只是此話夾在一本書裡,我家中幾代在那之後都只是務農,卻不想最後還是被我看到了,這也算是祖先遺德呀。”
他一說他祖上有中舉的,場中就有幾人看他的目光不同了,多少秀才一生都倒在舉人的這個門檻上,就算此時坐在這裡的都可以說是心高氣傲的,但也沒有哪位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是一定能中的,當然像孫鵬這樣的,對舉人不見得有多少敬畏,可是人死為大,此時自然也不會說劉家的那位舉人祖先留錯了話,更何況劉文這鼓搗雞蛋雖然說起來有點不務正業,但也還在農業的範圍內,因此一時幾人都只是誇讚的。
話說到這裡,劉文也就不再多說,轉而談起了其他事情,等到席散,將要走的時候,那和七娘一起來的小姑娘捧出了幾個盒子,劉文道:“在此一別,再把酒恐怕就要等到京城了,相識一場,我們兄弟也沒什麼好送的,只有這松花蛋能略表心意,劉某雖然學識淺薄,卻也願像這松花蛋一樣,不管外表如何,內心卻有著這松柏之氣,此句,與幾位仁兄共勉!”
這話若有別人說出,恐怕就會有一種酸氣,但他態度平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