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趙鑫楠和那人已經走了過來,鄭定輝抬頭去看,只見那人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臉上還帶著濃妝,正是六大家中排行第三的王憶連,因他先前唱那首依依呀呀的曲子時聲音要比一般的女子還溫柔,所以鄭定輝印象很深刻。
“爵爺的心意,憶連自然是懂的,但憶連不僅知道爵爺對憶連的,還知道爵爺對之鴻的,對月晏的,乃至對銀銀的,對玉英的,爵爺,我這次來,是為了嘗你這兩年多的照顧之情的,並無它意。”
“連弟!”
趙鑫楠激動的就要去抓他,王憶連一笑,轉身就走,但他穿著戲袍到底不方便,還是被趙鑫楠抓住了袖子:“連弟,我也知,也知這樣不好,我應該全心全意對你們中的一個,可是我雖見到你的時候,只想著你,可若見到月晏的時候,也會只想著他。我有時候就恨不得自己能分成五個六個,有時候又恨不得你們就只是一個,可是這想法,到底是痴心妄想……”
他說到這裡,聲音漸漸低了,然後自嘲的笑了下:“我也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就想著,以後你們見了我,都不躲,能和我說說話,聊聊天,願意用我做出來的胭脂水粉就好了。”
王憶連垂下頭沒有做聲,趙鑫楠又試探的叫了一聲:“連弟?”
“若只是如此又何必再見面?再說話?爵爺可以雲淡風輕,憶連可是做不到呢。”
“連弟……”
“爵爺還是放手吧,就當憶連……福薄……”
他說著一甩袖子,就向後退去,他這袖子甩的太猛,而趙鑫楠那邊則抓的太緊,兩邊一用力,這袖子竟被扯掉一塊,王憶連一愣,但卻沒有停留,轉身就走了。
趙鑫楠拿著那一塊布,又上前趕了兩步:“連弟……”
王憶連這次卻連聽都沒聽,趙鑫楠拿著那塊布,看著他的背影:“你們都要我的真心,我給了,你們又都要我的唯一,我也是想給的,可我雖記得住,卻又忘不了另一個,這世間的情事,不關乎性別,卻總關乎對錯,我只恨為何我不是你們中的一員,那樣就算被排成了仇家,也總還是一輩子的牽掛……”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低下頭,在那裡靜站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前面的音樂變了,他這才悠悠的嘆了口氣,把那塊紅布塞進懷裡,快步的離開了。等他走後,鄭定輝和鄭鈞下從藏身處出來,鄭定輝是一臉的呆鵝,鄭鈞下則是一副看到了什麼有趣事情的表情。
“怎麼樣,就和看大戲似的吧。”他回頭看了一下鄭定輝:“怎麼了?”
“那個、那個……”鄭定輝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才道,“剛才那一位……是王大家吧。”
“怎麼,定輝兄對我們王大家也有意思?”
鄭鈞下打趣道,鄭定輝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是說、是說,那三大家……好像並非、並非女子……”
鄭鈞下愣了一下,然後撲的一聲笑了出來,他笑了兩下,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又止住了:“定輝兄,你不要在意,我只是說你這話、這話有意思,六大家,自然都是男子的,至於這男男之道嘛……本朝雖然不提倡,可也沒有禁止。我雖不愛這個,卻也知道,這上京裡,不少人家中都有養這個的,不過那都是作為一個玩意逗趣,像這位趙爵爺,這麼痴心的倒少了。”
“啊?”
鄭定輝是驚在了男男之道上,鄭鈞下卻又想錯了:“你不要看那位爵爺又愛這個又愛那個,好像是花心的,其實不然,這人對人真心的時候,那是真的,你別不信,若此時那王憶連要他拿出半份身價,他也是肯的。這人雖愛的多些,卻都是真的,反而是這幾位大家,說是愛他的,要他的唯一,其中內情……倒值得商榷,好了,前面好像開始了,咱們也快快回去吧。”
他說著,就拉著鄭定輝向前走,鄭定輝魂不守舍,也就被拉的怔怔的往前跑,回到前面,那六大家果然已紛紛登場,但鄭定輝卻再也沒有心思去看戲了。
男男之道……
男男之道!
他的腦中,不斷的就回蕩著這四個字。
他就這麼痴痴愣愣的坐到了結束,又痴痴愣愣的回去,他這明顯的不對,不僅鄭鈞下,就連李山李水也看出來了,不過鄭鈞下以為他是被自己的那一番話驚住的,也就沒有多想,反而調侃了兩句,而李山李水先前是連後院也沒進的,見他這個樣子,就以為受了欺負,李山小心的打探了一下,見他不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在回去的時候,找劉文說了此事。
李山倒也知道,若論前程,這闔府上下恐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