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過袁天野手裡的茶杯,一把摔到地上,發出“噹啷”的一聲脆響。
“我應該給你開一付清火的藥。”袁天野放下書,笑道。
“還笑,還笑”唐寧遠恨不得踢他一腳,“你嘔心瀝血籌劃了八年,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讓別人趾高氣揚地坐在那個座位上,自己卻對著他三磕九拜?你可知道,現在人家是皇上,是皇上。如果給你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或是直接下旨賜死,我看你怎麼辦?”
袁天野睨了唐寧遠一眼,一臉的風清雲淡:“今天的朝臣調整,丞相可是劉可隨,兵部尚書可是張文宇,京城守備可是鍾玉貴?而你父親,是不是任了大理寺卿一職?”
“正是。”唐寧遠應道。然後皺著眉頭,正要張嘴說話,忽然間似是想到了什麼,愣了一愣,然後定定地看著袁天野,“你的意思是,這些官職,都是照你的意思安排的?”
袁天野給了他“孺子可教”的眼神,目光又落回到了手裡的書頁上。
“也就是說,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中。那位就是極想把你置於死地,他也無可奈何?”
袁天野挑了一下眉,沒有作聲。
唐寧遠一把將他手裡的書搶了過來,問:“那不給你封賞,也是你自己的意思?”
袁天野的目光沉了沉:“那倒不是。”
“這不就是了”唐寧遠憤憤不平地道,“你將江山拱手相讓,為他人作嫁衣裳,卻得不到一句感激,封賞的時候,連提都沒提你的名字,難道你就心甘?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大哥就算了,那畢竟不是一塊長大的,為了那把龍椅,不顧這點血緣親情我還能理解。可你父親呢,你這麼些年受的苦、受的累,他都看在眼裡;這江山是誰奪下的,他最是清楚不過。而且,他一直說對你愧疚,殺端王的目的是為了報一毒之仇,平時也對你關心倍至。現在把江山奪下來了,龍椅給了大表兄,照理說他應該對你更內疚,給你最大的封賞才對。現在倒好,反而便把你撇在了一邊,不管不顧起來了。這也太反常了吧?”
袁天野把唐寧遠手上的書又搶了回來,淡淡道:“這有什麼。我是他兒子,那位也是他兒子,更是從小承歡膝下、體貼孝順的兒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實權都掌握在我的手裡,他要再給我名份封賞,豈不是尾大不掉?什麼時候我心情不好想要坐那個皇位,他那兒子豈不就危險了?”
唐寧遠擰著眉毛看著袁天野:“那你打算怎麼辦?”
袁天野抬眼看著那被風吹落,一點一點掉落到溪水中的樹葉,嘴角又翹了起來,露出一個含晦莫測的笑容:“我不打算怎麼辦,我只想看看他們打算怎麼辦”
唐寧遠長長在嘆了一口氣,同情地拍了拍袁天野的肩膀,沉默下來。隔了許久,他站起身來道:“林小竹呢?叫她做幾道菜來,咱們喝一杯。”
“在沈園。”
“沈園?你把她託付給了沈子翼?”唐寧遠瞪大了眼睛。
“這段時間,沈園最是安全。”
“可你就不怕沈子翼對她有異心?他可是經常去點心鋪子的,對林小竹可極為熱心。”唐寧遠頓時氣極敗壞。
“只要她安全。”袁天野垂下眼眸,將目光落到書上。然而心境忽然就變得煩亂起來,書上的字一個也看不進。他將書放到案几上,站了起來,來回地走了走,然後高聲道:“袁十,備車。”
“你要去哪兒?”
“沈園。”袁天野只覺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一面往外走,一面對唐寧遠揮了揮手:“你隨意。”
“等一等,你把她接回來,就不怕那人用林小竹來威脅你?她可是你的軟肋”唐寧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放心,他絕不敢”袁天野臉上的表情極為篤定。
沈園裡,林小竹仍在跟沈子翼下棋,沈子翼看著棋盤,久久不動。最後把手中的棋一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輸了。”
林小竹極為高興地抿嘴而笑,清澈如鏡的大眼睛熠熠生輝,顧盼之間波光灩瀲,那張本就清麗脫俗的臉因這欣然一笑,變得更為靈動美麗。
沈子翼看著這樣的林小竹,怔怔地移不開眼睛。比林小竹更美的女子比比皆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他也見過,可眉眼如此靈動,一頻一笑都能拔動人的心絃的,似乎只有眼前這個女子。這是由內而外產生出來的魅力,只有像林小竹這麼蘭質惠心、聰慧通透的女子,才能笑得如此的動人。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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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