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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到廣州接收盜賣軍火,事不精細被輿論逮住,陳部長恐引火燒身一槍把他崩了遮醜。

南京的日偽官員多如牛毛,到處是肥得流油的大肉。接收大員到達後,即與日偽合流,整天忙於搶佔公館,徵調汽車,封存物資。莫干山路、山西路、中央路、鬥雞閘一帶眾多的公館別墅,最闊綽的被何總司令、蕭中將等總部高階將領霸佔,餘下的處長科長各得其所,各色高檔傢什盡其享用,用不完的就變賣為金錢。陸軍第三方面軍湯總司令手下有一個賀鴻棠,在接收中撈到大批金條,他以此為資本在南京太平商場開設庚源地下錢莊,專門以高利貸吸收官僚和軍棍的黃金存款,生意極盛,黃金存款疾增到萬條以上。變賣敵產的有之,倒騰黃金的有之,強佔人妻的有之。一時間全沒了秩序,到處都是野山惡水,山上站著*頭王,掄巴掌拍著毛乎乎的胸脯叫嚷:什麼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有的甚至給漢定下價碼:小漢出法幣30萬元,巨大惡拿出大堆的金塊,即可免罪贖身。

上海集中了東南地區半數以上的敵偽產業。軍方派員、潛伏特務、地痞流氓及被策反的偽軍,像一場蝗災鋪天蓋地地壓下來,滿世界地漫溢。大量的現金、物資、汽車、住宅、機器被一批批來路不明的人劫掠走;對房產、倉庫、貨棧、商號的接收,無明確的管轄範圍,往往是數十個互不買帳的幫夥峙力爭搶。湯總司令的第三方面軍與淞滬警備司令部爭奪一處日軍俱樂部展開槍戰,死傷多人。宣鐵吾的上海市警察局也與毛森的軍統特務多次火併。為爭奪偽考試院長陳群在寶應路的大公館,忠義救國軍先遣總隊與第三戰區某戰地宣導組大打出手,後發現陳群在寶樂安路和蒲石路另有兩處小公館,雙方才坐下來嚼舌頭分贓。

最富於戲劇性的要數對邵式軍住宅的爭奪,它不僅直接向外界暴露了國民政府內部派系之爭,“天上”與“地下”之爭,而且“上海聞人”杜老闆也參與密謀,假手此事殺雞儆猴整頓幫規,直到驚動了尚在陪都的最高統帥。

邵式軍祖父為清代臺灣巡撫,父親亦為招商局大股東,邵式軍本人任偽稅務總局局長,因此家財無數,素有“財神爺”之稱。住於愛棠路一座富麗堂皇的花園宅邸裡。身兼國民黨上海特別市黨部主任委員和軍事特派員等要職的吳紹澍一到上海,便沒收了邵宅。此事原本也尋常。但吳紹澍權勢薰天,年方40就因“吳”、“雨”諧音,被人“雨公”、“雨公”地滿世界叫,弄得他竟然連與自己素有深交的戴老闆、杜老闆、吳開先、周佛海等人都不放在眼裡。

這幫人哪能吞得下這口鳥氣,於是聯手整吳紹澍。先是在吳夜裡乘車回家時打了三記黑槍。吳的驕盈之氣並不收斂。而後戴老闆又把邵式軍的老婆召來,又像教唆又像審問地盤詰了一番,就把她安排去見宋院長。宋院長此時正以“行政院長”的身分在上海劫收,這爿銀行那家紗廠正忙得熱乎。見到宋院長,戴老闆先把事情繪聲繪色地渲染一氣,邵式軍的老婆再以女人的復仇之心遞上狀子。她說住宅被佔,除了傢俱和所有衣物外,她還丟失了大量珠寶、黃金和美鈔,假如這些東西能夠清查出來,她心甘情願“輸財報國”,但任其隱沒肥私,她會死不瞑目的。見錢眼開的宋院長被說得垂涎欲滴,儼然以一幅公家面孔在呈文上批道:交戴局長徹查。

戴局長捧著這位九幹歲的諭旨,馬上調動十來個手下人,換上警服,闖進邵宅,直奔邵家的保險箱。保險箱當然是空的。戴局長也不多說什麼,掉頭就走人。吳紹澍手心裡捏著一把汗:有一隻裝滿古玩和擺設的皮箱就在辦公桌下藏著。戴局長走後,吳紹澍在他的辦公室徘徊到深夜,感到只有親自去重慶跑一趟。

吳紹澍到重慶後,先是每位菩薩一炷香,逐個拜見了中央黨部吳秘書長、陳氏兄弟、“大太子”等人,初步得到的印象是,接收的本身不是大事,關鍵在於他必須從他的一大堆烏紗帽中揀出幾頂扔掉,避開3頭消消災。這麼著再一疏通,事情果然就解決了。吳紹澍最後見到最高統帥時,他說自己年輕資歷淺,各方照應得不周到,應引咎自責,著實自我貶損了一番。最高統帥半是教訓半是安撫地講了一遍話,滿天星斗就化為曉3殘月了。

戴局長藉此事在上海強有力地擺顯了權威,出了一口悶氣;杜老闆借戴局長的手整頓了幫規;而吳紹澍則演了一出“割須棄袍”的戲。後來吳紹澍辦的《正言報》偽裝進步,在什麼事情上說滑了口,被人密告最高統帥,最高統帥還重提起這件事,說:“吳紹澍拜杜先生做他的學生,背叛了杜先生。又同戴局長弄翻了,戴局長要殺他,我覺得他還年輕,救了他。現在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