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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季南又拿起一本書,舉著讓大家看:“我的手上拿著一本日本人山中豐太郎寫的書,叫做《皇兵》,是由坐在被告席上的日本前外務大臣松岡洋右親自題寫了書名。書裡面記載了一個人,叫做田中軍吉,是當時參加攻打南京的日本陸軍第六師團中隊長。書裡描述了他使用所佩戴的一把叫做”助廣‘的軍刀,在南京城及周圍砍殺了300餘名中國人。這裡還有一張照片,記錄了田中軍吉揮刀砍殺中國人的情景,並附布稱讚他勇敢的文字,刊登在東京的一家報紙上。照片上他穿的是夏裝。但這恰好描畫出他殺人時的瘋狂,以至在寒冷的冬天燥熱得脫去了外衣。“

被告席上,指揮實施南京大屠殺的日軍統帥松井石根滿臉懊喪、懺悔和可憐的神情,像個斷頓的大煙鬼。他為自己所作的辯護,與他的臉色一樣枯晦,他使出了三招:一招是矢口否認,二招是裝聾作啞,第三招是推卸責任。

“西方帝國主義侵略東亞的戰爭同日本進行的日清、日俄戰爭是本質完全不同的兩種戰爭。……東洋日本與中國之抗爭,一方面應視為兩國人民自然發展之衝突,同時亦可視為兩國國民思想之角逐。蓋中國國民之思想,最近半世紀間明顯受歐美民主思想與蘇聯共產思想之感化,致東洋固有的儒教、佛教思想發生顯著變化,中國國內變化招致各種思想之混亂與紛爭,乃至形成同日本民族紛爭之原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日本的侵略是出於善意?並非野蠻,並非帶有掠奪的目的?還是想利用法官們價值觀念的不同引起他們之間的隔膜與對立?總之,松井全盤否定了南京大屠殺的暴行。他說“基南檢察官所云對俘虜、一般人、婦女施以有組織且殘忍之屠殺**等,則純系誣衊。而超過軍事上需要破壞房屋財產等指責亦全為謊言。”

乾瘦的松井低下了骷髏一樣的頭顱。他的嘴裡在嚅囁著什麼。他抬起頭來說:“當時我正在養病,對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此為第二招。

法庭以足夠的證據駁回了他的謊言。12月17日那天,日軍舉行了狂熱的入城式和慰靈祭。時任華中方面軍司令官的松井石根乘車來到城東滿目瘡痍的中山門,在那裡換騎上一匹栗色的高頭大馬,他要讓土兵們看清楚他們的統帥。他耀武揚威地進了城,成千上萬的日軍官兵在街道兩旁列隊歡呼,他戴著白手套的手在空中得意地揮動。他縱了縱小鬍子。他嗅到了人肉燒焦的氣味,看到十幾處高高竄起的大火像勝利的戰旗一樣迎接他。戰馬邁著悠閒的步子,把他送到城北面的首都飯店。

曾在南京被日軍俘虜的上尉軍醫梁廷芳的證詞向法庭描述了這樣的一幕:

悲憤的俘虜被趕上土坡。軍官下令開槍,機槍手略一猶豫,軍官抽刀劈殺了他。槍炮齊鳴,俘虜群像江濤一樣翻*。

當時在安全區擔任紅十字會副會長的許傳音博士出庭作證時說出的一幕:

幾所大學建立的難民安全保護區。英、美、法等國的國旗徐徐飄拂,各種帳篷和木屋擁擠在操場上。五、六輛載著日軍的卡車駛到安全區門口停下,幾百名發情的畜牲撲向大門。救委會主席雷伯擋在門口:“這是國際安全區,是得到你們的最高司令批准的,你們不能進來。”他遭到了日本兵的暴打。魏特琳女士手中的美國國旗被日本兵奪去扔到地上。

就像惡狼撲向羊群,日本兵撲倒了一個又一個婦女。他們迫不及待地扯去散發著髒汙的分泌物刺鼻惡臭的兜襠布,掏出黑漆漆的刀子一樣的物件,狠狠地插進人體最柔弱的部位。慘叫聲。皮靴和飛舞的皮鞭。幾位少女含辱跳樓。柔弱女子臉上的血和下身的血……

在法庭證人席上,站出了一個又一個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金陵大學醫院外科主任、美國醫生威爾遜述說了他目睹的被日軍殺傷的中國軍民的慘狀。在那些恐怖的日日夜夜,威爾遜把目睹到的事實寫進了日記,日記內容於1995年譯成中文後,首先在南京引起了巨大的震動。

“昨夜金陵大學一位中國員工的住所被搗毀,他的親屬、兩個婦女被**。在一所難民營裡,兩個大約膜流出了肚子外。

“今天我處理了一個有3處子彈孔的男人。他與其餘80人是從”安全區‘的兩幢房子內被帶出來,在西藏路西邊的山坡上被殘殺的。80人中只有少數幾個是退伍軍人,其他都是平民百姓。他是唯一的倖存者。

“每個商業區都被放了火。昨天晚餐前我數了一下,共有12處起火,今天同一時候有8處,有些地方整幢建築被燒燬。

“一個40歲左右的婦女住進了醫院。她被日本人從難民營中帶走,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