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待朝鮮人和中國人一樣。低階軍官們被派到工廠去“灌輸紀律”。
他們的說教和軍隊作派,只能讓那些筋疲力盡的工人對他們敬而遠之;他們還企圖將軍事性的高效率強制性地套用到工廠制度中,但這樣做的結果與其說促進了生產,不如說產生了破壞作用。
6月6日,陸軍和海軍的司令官們交給軍部一份關於最後決戰的正式計劃,標題為“關於未來戰爭行動的基本政策”。計劃中主張,曰本具有兩個重要的優勢:支離破碎的島嶼地形和忠誠團結的人民。陸軍軍令部次長河邊虎四郎中將說當敵人企圖侵入曰本時:“他們在登陸的那個瞬間就會遭到曰本軍隊的反擊,而且會一直持續到他們被打敗,掉頭逃走為止。”計劃中打算在海上就消滅美國四分之一的登陸兵力,然後在他們登陸過程中再消滅另外的四分之一。
儘管陸軍首腦們希望給美軍帶來的巨大殺傷,會促成一個在海岸線上談判媾和的結局。但實際上,他們更期望的是進行一場直到最後的長期戰爭,包括運用焦土戰術,以及在本土各島的山谷間進行遊擊戰。他們指出日軍的供應線和聯絡線都會很短,而美軍的則長而脆弱。這樣曰本就可以把入侵者拖死耗盡。
據陸軍將領們說,現在共有250萬兵力可以投入前沿陣地,而後方還有400萬經過軍事訓練的公務人員可以支援。如果發出一個全國動員令,還可以發動起2800萬男女群眾,他們裝備有步槍、手榴彈,在必要的時候甚至還有弓箭。最後,將領們肯定曰本仍然擁有一定的空中力量,可以打擊入侵者。陸軍稱它有7000架飛機,海軍有將近6000架。(實際上只有四分之一的飛機是真正的作戰飛機,其餘的都是作廢的老機型或者是訓練用機,這些飛機只能用來執行自殺性的同歸於盡任務,而其中確實有5225架最終被派去執行這種任務。)
為了使義勇隊成為義勇戰鬥隊,透過“國民義勇兵役法”等法律,徵召了15歲至60歲的男性以及17歲至40歲的女性入隊。
所謂國民義勇戰鬥隊就是把曾在沖繩作戰中使大批縣民作出無謂犧牲的“防衛隊”推向全國。有一天,在首相官邸展示了給國民義勇戰鬥隊進行突擊而配備的武器。老邁的鈴木首相看了一眼就驚訝地說:“太不像話了。”原來擺著的竟然是從槍口裝彈丸和火藥的土槍、竹矛、弓箭、兩股……
兩天後,軍部正式同意了這一計劃,在這次最後的儀式性的會議上,老邁的首相鈴木貫太郎在他的總結中直言不諱地說:“曰本目前的情況確實危急,她已經到了從死神的嘴裡奪取生命的關頭,這不是智慧或者技巧就能夠辦到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
陸軍清楚地知道,如果不能取勝,面臨的就只有死亡或者屈辱。陸軍的宣傳機器散佈恐怖的故事,大肆渲染盟軍在進入歐洲的軸心國家時犯下了多少多少暴行。最高指揮部派出秘密警探搜尋那些膽怯者,有超過400個的著名人士被捕,因為他們有談論甚至僅僅是想到過媾和的嫌疑,其中包括外交官和法官。那些沒有(甚至沒有能力)為全國的戰備做出貢獻的人,受到了言辭隱含的威脅。大阪的一個警察局長甚至公然地說:“由於存在全國性的食品短缺,本土還面臨大規模入侵的危險,所以有必要殺死所有的虛弱者,包括老年人、嬰兒和病人。我們不能允許曰本因為他們而毀滅。”
他們的話使曰本人民覺得在劫難逃,不久的將來,他們會以各種方式死去:被燃燒彈轟炸燒死,被餓死、病死,或者在軍事首腦們的敦促下自殺而死。隨著陸軍最後決戰準備的推進,人民日常生活變得更加艱苦。肺結核四處蔓延,許多人死於肺炎,不僅是老人和嬰幼兒,連那些曾經身體健壯的**也因為房屋被炸燬後的3餐露宿而染病身亡。
在信件、日記、回憶錄以及戰後的採訪中,人們都表達了他們的痛苦。到了6月,食物已經變得極為缺乏,人民極度貧困,甚至連黑市都開始倒閉了。到處都是飢餓,它變成了生活的主宰。疏散到農村的小學生們採集野*和蕨類煮著吃,儘管野*割破了他們的嘴巴,而且味道極壞,但他們卻要這些惡劣的食物維持生命。如果哪頓飯裡有肉,肯定是狗肉或者貓肉,但人們總是假裝吃的是松鼠肉或者野兔肉。一個小女孩順從地吃下了她父親定期從一位住在海邊的親戚那裡帶回的鯊魚肉,這個,她沒有患上許多孩子都患有的維生素缺乏症,但是她一邊吃一邊在腦子裡想:“當船隻被魚雷或者炸彈炸沉的時候,一定會有許多人被鯊魚吃掉了。那我現在和吃人肉有什麼兩樣?而且鯊魚肉聞起來這麼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