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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會幹今天的話計吧?

長勇雖然一副老相,死時卻只有四十九歲。

吉野敏中尉和高橋曹長各抱著一顆中將的頭顱,用手榴彈自爆了。

電報班長大野少佐和吉村中尉,率領著一百餘名能動彈的殘兵,衝出洞口,消失在摩文仁的山野中。

金紅的朝陽終於升起在太平洋上。但它已經不是象徵著皇軍武運長久的那輪旭日了。

琉球島上的槍聲由激烈變為疏落,由疏落變成零星。日軍有組織的抵抗終止了。除了小股部隊還進行騷擾外,大批日軍象塞班島上一樣,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自殺。

劉建業乘坐的吉普車在泥漿中顛簸而行,時時陷到泥裡,要動用履帶牽引車才能拖出來。儘管劉建業在陪同巴克納中

將視察的時候,被倭國人的冷炮彈片打傷了肋部,但是,他還是堅持著不想被送到後方醫院去療養。他想親眼看到倭國人

的最後結局。但是,傷勢對他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車子一跳,他就搞得象刀剜似的。琉球總算是打下來了,美軍傷亡大

得驚人,全部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估計在三萬左右,還要加上兩萬多非戰鬥傷亡,中國方面的傷亡者也至少不低於一萬人。回想起在登陸日當天看著美國人不流血登陸時的情景,簡直恍若隔世。

那麼多的人都死了。一個個鮮活的面孔,有的甚至就當著劉建業的面,登上了去天國的道路。甚至到美國的羅伊蓋

格少將宣佈琉球已經被盟軍佔領的當天——這種宣佈似乎早了點兒,因為在兩天以後牛島中將才自殺——還有兩艘軍艦被撞沉。倭國航空兵的第十次“菊水”特攻依然按計劃執行。

無論如何,用鮮血寫成的戲該落幕了。

劉建業的車子被一條山溪阻住。濁黃的洪水沖刷著山谷。四處可見日軍的屍體,儘管,美國人的喪葬連加班加點幹活,但是屍體太多,忙不過來,連美軍的屍體也顧不上收,對日軍和島民的屍體就只好聽之任之了。一些女屍都被美國兵扒光了衣服,以此發洩他們被壓抑和扭曲的慾望。

一個倭國軍官從對面的山凹裡走到溪邊,他看來沒有受傷,個子很高,戴了一副金絲眼鏡。他已經瘦骨嶙峋,臉上骯髒而陰暗,背有些駝,大概是在坑道和山洞中呆得太久的緣故。

這還是劉建業看到的第一個放棄抵抗的倭國軍官,他的軍階是大佐。這位大佐大模大樣地走到山溪邊上,雙膝跪下,

從溪中捧出泥水喝起來。渾濁的泥水從他鬍子巴茬的嘴角漏下去。

他喝夠了,坐在一塊大卵石上,手伸到褲兜中掏東西。周圍計程車兵都緊張地用槍瞄準他。他苦笑著,掏出煙盒和火柴來。

他叼上煙,企圖點著。一根一根的火柴都劃光了。煙還沒點上。也許是火柴太溼,也許是他手發抖,他的鎮定是虛假的。

中國工兵迅速架好了簡易橋。吉普車開過溪流,直抵那位大佐。他雙手一攤,吐掉沒點燃的煙,等著中國人來俘虜他。

劉建業走上前去,拍拍倭國軍官的肩膀。劉建業從自己的衣袋裡掏出馬尼拉雪茄和ZIPPO打火機,遞給大佐一支。這煙還是麥克阿瑟將軍送給自己的禮物。

大佐接了過去,點點頭。劉建業自己也叼了一支,用打火機把兩支雪茄都點上了。

“戰鬥對你來講已經結束了。”劉建業說。

“我們被打敗了。”大佐回答,他的一口漂亮的中國話使人吃驚。

“你們打得很夠意思。”劉建業說。

“如果按我的方案,那會打得更好些。”大佐還有點兒遺憾。

“打得再好也救不了你們的帝國最終的命運。”

“軍人只管打仗,其餘是政治家的事。”大佐用腳划著圈子。

“倭國的軍閥就是政治家。”劉建業猛吸一口煙。

大佐悄沒聲地說:“打了敗仗沒話好講了。”

“你是——”“八原博通大佐。”

吉普車繼續開著。一幕幕日軍和平民的自殺景象觸目驚心。他們就倒臥在路邊的泥水裡,屍體疊著屍體,被雨水泡得

腫漲起來。迎著劉建業的面,開過一輛接一輛的道奇十輪卡車,車上載滿了戰俘。他們全部光著身子,只套一條兜擋布,

在雨中發抖。不論是美軍還是中國軍人都被偽裝投降的倭國兵嚇怕了,逼著所有的戰俘都脫光了衣服。

劉建業隨著車隊前往美軍佔領的讀谷機場。沿途到處是軍人、車輛、器材、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