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 冰山(十一)
為了給傷亡損失很大的部隊打氣鼓勁,鼓舞起官兵們計程車氣,以便於一鼓作氣,徹底打敗琉球島上的日軍部隊,這次琉球作戰的地面部隊總指揮,美軍第十集團軍司令巴克納中將親臨前線視察,並慰問中美兩國軍隊的將士。
當巴克納中將來到中國第49集團軍所屬部隊的陣地視察慰問的時候,劉建業自然是以中國軍隊指揮官的身份一路陪同。
他們走過城鎮的殘垣敗壁和尚有餘煙的瓦礫堆,走過積滿雨水的大彈坑,走過被噴火器燻黑的巖洞口和被炸藥崩塌的龜甲墓。沙場荒涼,到處是彈藥箱、炮車底盤、燒焦的坦克和卡車。彈殼和炮彈堆積如山,象秋天場院裡的玉米棒。琉球島上原本美麗挺拔的松樹在連天炮火的摧殘下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天沒有放睛,空氣凝滯,彷彿可以擰出水來,就像中國南方的梅雨季節一樣,讓人感到悶熱難當。軍裝被士兵的汗水打溼以後,在潮溼的空氣裡總是很難變幹,潮乎乎地貼在身上,加上血戰一直進行了兩個半月了,官兵們終日裡忙於戰鬥都沒顧上換,穿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屍體的怪味、燒糊的膠皮味和木炭煙混雜在一起,始終不離人的左右。
琉球島蔥鬱的山川、秀麗的丘陵、清澈的溪流、千姿百態的峰巒、中國式的牌坊和古墓、曰本的和式木屋、佛教的浮屠石塔和它的文明、它的人,都曾顯示了一種奇絕的美。它的美不象美國畫家溫斯洛·霍莫畫的那種灰暗的森林,也不象著名的柯里爾艾夫斯石印公司印製的膚淺的民間3景畫,它的意境帶有一種鮮明強烈的色彩。戰爭摧毀了琉球的容顏,然而,大自然是不死的。它會在海的撫摸和陽光的滋潤下,重現出一個新的琉球島。
巴克納中將曾在美國最北部的阿拉斯加地區服役。他習慣了北極地帶那種粗獷、荒涼、冷寂的景色,金沙燦燦的育空河谷和白得刺眼的北極冰川,那裡人很少,沒有樹,一群狗和一個愛斯基摩人都可以構成一幅圖畫,一片船帆都可以帶來靈感。灰暗和濃綠的色調對比,不禁使他感慨萬千。
一位G言軍官帶來一位琉球當地人。他謙卑地向兩位將軍講述了自己的經歷:“我叫新佑行,本地牧港人。祖輩在琉球打漁,有時誤了汛期,也到南洋或中國跑兩趟生意。琉球人有句俗話,”我們的海,神賜的最大恩惠。‘長官,您知道琉球漁場嗎?白沙海灘外有黃魚,具志頭沿岸有帶魚,宮古島有烏賊和蝦,金槍魚出沒在慶良間,馬面魨迴游到伊江島。內人是海女,一直在幹採珠行當。“
他用腳尖比劃了一下夾石頭的動作。“石垣島有黑珍珠,可大啦。”
他說著說著哭了起來:“現在全完了。我父親被炮火打死了,母親受了重傷。內人也被拉到那霸修工事,至今下落不明,恐怕也死了。我女兒在沖繩縣立第一高等女學校上學,被編入”山丹花部隊‘,在南3原陸軍醫院當看護婦。聽說現在被貴軍圍困在摩文仁。“他拿出一張照片來。”這是她的照片,她叫敏子。就是死了,也懇求閣下幫助認識屍體吧。“
他最後告訴巴克納中將,據說日軍曾當著士兵的面將美軍戰俘砍頭。“敵人必然要殘忍地報復。諸位不能存有希望,最後時自決吧,不要辱沒了皇軍的名聲!”新佑行說曰本軍官總是這麼訓導士兵的。
巴克納中將接過了照片,關照參謀通知前線的官兵注意一下有沒有這個年輕姑娘,不管是活是死,都通知他一下。
他和劉建業繼續往南走。這一帶叫真榮裡,屬於高嶺村管轄,山勢陡峻,但破壞得不厲害。日三十二軍四分之三的兵力都耗光了,剩下的也疲憊不堪,士氣低落。雪片般的傳單從美國飛機上撒下來。這些傳單是由劉建業*擬、在特納的旗艦“埃爾德拉多”號上印出來的。希爾中將已經換了特納中將,他全力援助陸軍,並不比他的前任差。
巴克納中將和劉建業繞有興味地觀察著真榮裡的石灰岩山峰。那些山峰如巨象,如**,如石桌,如筆插,鬼斧神工,險哉奇哉。
巴克納中將正在端詳一座很象狗頭的石峰,忽然發現山腰隱約有一個石洞。他拉了一下劉建業,說道:“看,劉,那是什麼!”
劉建業看過去,果然是一個巖洞,周圍的雜*幾乎把它掩沒了。
就在那個洞口,火光一閃,一門敵軍的75毫米山炮響了一聲。炮彈正好落在巴克納中將身後,炸起的石灰石碎片一下子打斷了中將的脊椎。第十集團軍司令癱在地上,等人們來救時,發現已經不用救了。
劉建業當時只覺得有一塊極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