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一些什麼。
“軍長,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這裡還有他們發過來的電報。”黃峰從口袋裡拿出了摺疊著的電報紙,交給劉建業。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爺總算睜開眼睛了,小鬼子,你們天怒人怨啊!”看過電報的劉建業,無法抑制自己的激動,一把推開了扶著他的人,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仰望著瀰漫著硝煙的天空,高聲的喊叫著。
“快,快發電給他們,請第30軍團從第六師團的側翼,第21集團軍從第三師團的側翼,第十一軍團從第六師團的正面同時發起進攻。我部將士將予以全力配合,力求全殲第六師團今村支隊于田家鎮外圍。”劉建業向參謀口授著電報,臉色也變得有了不少的血色。
“還有,把電報向全軍將士傳達,告訴他們,我們的援軍來了,敵人的末日到了,請全軍將士務必拿出最後決戰的精神,與面前的敵人做最後的戰鬥。勝利終將屬於偉大的中華民族,屬於中國軍隊!”劉建業剛口授完給友軍的電報,覺得好像還有事情說到,忙拉住參謀,又交待了一番。
電報傳達所到之處,本來已經是經過多日的殘酷血戰,傷亡慘重,士氣已經有一些低落的第六軍將士無不歡聲雷動。期盼了多日的援軍總算來了,自己的血戰總算是有價值的,這個時候即使自己戰死了,也是死而無憾了。
正在前沿陣地觀察敵情和督戰的今村勝次少將聽到面前的中國軍隊陣地上傳來了響徹雲霄的歡呼聲,一下子就呆立在了原地。他很明白,這個時候,他面前的這支中國軍隊其實也已經是打不動了,只是靠著一種頑強的意志在苦苦的支撐著,維持著這種意志的源泉就是對友軍的期盼。只有一直苦盼的援軍的到來,才能使面前的這支敵軍如此的興奮。可是敵人的援軍到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苦難歷程將變得更加苦難深重。
今村少將對於目前的局面感到深深的無奈。現在的中國軍隊,遠不像去年。去年的時候,雖然也有一些中國軍隊的戰鬥很頑強,但是他們大多都執行著一種完全的靜態防禦的戰術。這種戰術實在是很古老了,古老得讓大多數的日本軍官都把這種戰術視為是一種老古董才用的化石級的戰術。而第六師團大多數時候所遇到的中國軍隊,連執行一次這種戰術和他們對壘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往往連第六師團的主力部隊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已經潰敗的稀里嘩啦,不可收拾了。可是,在這次的武漢會戰,第六師團,特別是自己的今村支隊就好像一下子丟掉了天照大神的保佑一樣,所到之處,遇到的中國軍隊即使明知實力不濟,也要拼命的和自己纏鬥一番,象難咬的牛皮糖一樣。儘管這種纏鬥,並不能完全拖住自己部隊的進軍步伐,但是也讓自己的部隊上上下下感到麻煩無奈。而今年的這個夏天,對於第六師團的將士們來說,也是很難熬的。夏日的武漢,象一座噴吐著烈焰的火爐;夏日的南京,也在蒸人的暑氣中掙扎。這兩座火爐之間的長江流域,也象這兩座城市一樣熱浪翻滾,暑氣灼人。按理,白天是無法行軍和作戰的。但崗村司令官開始沒顧這些,仍然限令各師團火速開往前線。一時間,沿江道路、碼頭、車站及至鄉間小路,到處都湧動著向西調動的日軍黃潮。槍械彈藥、軍需物資夾雜其間,更使這些潮水顯得擁擠。船隻、車輛不足,日軍成了真正的步兵。粗壯的雙腿雖然有力,但面對酷暑、面對遭到嚴重破壞的道路和一道道江河湖沼及暴起的瘟疫、瘧疾,疲憊不堪的日軍頂不住了。戰爭,使沿江城市、鄉村十室九空,只有暴屍荒野的人、畜的屍體,在炎熱的空氣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這是一幕只有在戰爭時期才能見到的地獄慘景。但沒有人能顧得上改變它。瘟疫、瘧疾終於大規模地爆發了。這股黑色的幽靈飄到哪裡,哪裡便成了它的蔓延之地。流動的戰爭,流動的官兵,使這幽靈以比平日快出數倍的速度到處傳播。沒多久,長江流域的整個戰場上都飄蕩起這個很容易使人聯想起死亡的幽靈。孽生在草叢、水窪中的一群群黑色瘧蚊,給中日兩軍帶來的恐懼往往更甚於戰場的恐怖。岡村中將可以小瞧中國軍隊,但卻無法小視這些無孔不人的飛蟲。最初,崗村司令官堅決地回拒了參謀長請求休整的建議,限令各部隊按時趕到前線。但瘧疾卻拖住了他的後腿。106、101師團經過苦戰而不得透過金官橋、廬山,但後續兵團雖拼盡全力,也充法按時趕到九江。第9師團、第27師團還未進入戰場,臨時醫院裡就躺滿了昏迷的瘧疾病員。部隊中,還有大批的官兵在打著擺子。只要還沒昏迷,醫院的病床就沒有他們的份兒。每天,都有不少日軍官兵病死在病床上。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