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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發燒,打針吃藥還真不見的管用,只有刮痧,你給她刮,下狠手刮,把她那邪火刮出來就好了。”胡女士說這話的時候,盯著沈渭南眼睛似要冒火,尤其說道“下狠手”的時候頗有幾分在咬牙切齒的味道。

胡女士明顯心情煩躁,進來交代完,估計是不願意看見他們折騰又轉身走了。

胡女士走後,莫言退到窗邊的一個單人沙發裡坐下,他的臉和半個身體隱在陰影裡,再出聲。

沈渭南坐到床邊,他先伸手摸了摸蘇然的頭髮,然後慢慢拉開她身上的被子,蘇然的整個身子露了出來,她像是真的睡著了,蜷縮著身子,兩手放在臉側,閉著眼睛一臉安詳平和的樣子。

輕輕拉開蘇然的身體,把她翻了個身,沈渭南的動作輕柔,他沒費什麼力氣,蘇然的身體很放鬆,他知道蘇然顯然是醒著的。

蘇然身上穿著一套寬鬆的睡衣,沈渭南把她的上衣撩起來,露出整個背部,屋子裡只亮了一盞床頭燈,光線比較暗,柔和的光線在她的背部形成了一個暗暗的光影,兩側的腰線被襯得格外明顯。

沈渭南發現眼前的這個身體,有著漂亮的曲線,他忽然反應過來蘇然這是瘦了啊。蘇然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嘮叨過要減肥,可是怎麼一轉眼她就瘦了吶?沈渭南心酸的想。

用手裡的牛角刮片在酒精裡蘸了蘸,沈渭南暗暗咬著牙,朝著蘇然背部正中的脊椎位置一條線就颳了下去,隨著刮片劃過,一道紫紅痕跡出現,蘇然的身體顫動了一下。但她也只是動了那麼一下,沈渭南抬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雙手收緊了頭下的枕頭,把臉埋進枕頭裡沒有吭聲。

隨著一道道紫紅在蘇然的身上出現,蘇然都再沒有動作,她既沒出聲也再也沒有動過,靜靜的空間裡忽然響起了莫言的聲音:“我記得在十幾年前,然然也發過一次高燒,現在想來那次候正好是你剛剛出國的時候,那一次比現在兇險,燒到快40度,在醫院裡什麼法子都用過了,但每次都是用過藥體溫降下來,幾個小時後又燒了上去,反反覆覆的折騰了一個星期,後來還是一箇中醫給看好了,當時就是給她刮痧。”說道這裡莫言停頓了一下,他似乎還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那時候給她刮痧她可沒有現在老實,叫的一層樓的病人都來圍觀她,這會真的是大了,也忍的疼了。”

莫言的最後一句話無不有著幾分落寞味道,但在屋子另外一個角落裡的兩人卻沒有誰搭理他,他們都靜默著,在他們的空間裡有一種奇異的氣氛在流動。

低頭沉默的沈渭南把莫言說的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他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想法,在他不知道的時間和空間裡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關於他,但是他卻不知道的事情吶?

最後一下刮下去,蘇然的整個背部佈滿一道道深刻的紫紅,看起來觸目驚心。沈渭南收起刮片,給蘇然把睡衣拉回去,又給她蓋好被子,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

做完這一切沈渭南起身往外走,走出兩步,身後傳來蘇然微弱的聲音:“哥。”蘇然的聲音不大,如在低低的呢喃,又如在嘆息,沈渭南頓住身形,但是再也沒有聲音傳來,片刻的停留後,他接著往外走,在走動的過程中他不禁想:蘇然這是在叫誰吶?如果是在叫莫言,那為什麼莫言沒有動?

也就是在一瞬間沈渭南忽然反應過來,說起來他也是蘇然的哥哥啊,蘇然第一次說話就是叫他“哥哥”。剎那間回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幼時的影響往日在他的腦海裡,猶如閃著雪花的黑白影像,只看得見一個模糊的輪廓,而這一刻雜亂的雪花卻忽然退去,影象漸漸清晰起來,最後定格成一張黑白的照片,幼年瘦弱的自己在正附爬在床上看著一個初生的嬰兒第一次睜開眼睛,原來蘇然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看見的人也是自己啊,從什麼時候他竟然忘記了吶?從他們都還是幼兒的時候,他們就曾經是如此的親密,在自己灰暗的童年裡一直有一個軟軟的身體依偎著自己,那時候他是多麼的疼愛她啊?可是這些他是在什麼時候都忘記了吶?

沈渭南有些恍惚的往外走著,來到門口的時候差點和推門而入胡女士撞在一起,胡女士和沈渭南走了個對面,兩人在門口碰上的時候隔著很近的距離,胡女士在看見沈渭南的那一刻,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隨後她臉上本來不太好臉色忽然緩和了一些,她看了沈渭南片刻,最終什麼也沒說,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擦肩而過的胡女士帶起一陣急速流動的空氣,吹到沈渭南的臉上,沈渭南感覺到臉上升起一陣涼意,他伸手扶上自己的臉,手指帶過一片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