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憋出一句:“她能陪我遛狗?她跟她那臺破電腦比跟我親。要不我幹嘛養條狗,狗比她都聽話。”胡女士的語氣裡包含著不知道是對誰的怒氣。
沈渭南站在旁邊笑了笑,過了一會才說:“然然還是很懂事的,就是以前玩心大了一些。”
胡女士撇了他一眼,接著往前走,嘴裡嘟囔著:“一個就一頭扎到國外去,幾年不會來,一個就傻子一樣,沒個讓人省心的。”
沈渭南站那一會,也不知該怎麼接話,他尷尬的摸摸鼻子還是杵著柺杖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這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生活區裡的小湖邊再沒說話,到了湖邊胡女士就放開桃太郎的狗鏈放它撒歡著去玩了,她自己則走到湖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看著結冰的湖面不知在想著什麼。
沈渭南杵著柺杖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兩人都看著前面的小湖,誰也沒說話。
良久後,胡女士看著前方忽然說:“渭南,我們蘇家就這麼個女兒,從小慣著長到大,嬌慣的很,你那麼對她傷著我們了。”
沈渭南看著湖面很久才回道:“我以前膚淺,沒看懂她辜負了她,是我不對。”
陣陣冷風吹來,他們之間再次沉默下來,很久後胡女士終於說:“有些事情不是說兩句抱歉就能過去了的。”
“我知道。”沈渭南低輕輕地回道。
胡女士轉眼看身邊的年輕人,只見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眼裡的情緒,一陣風吹過掀起他額前的頭髮,有種寂寞脆弱的味道,她的心裡也稍稍難受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兩人也是沉默的,走到門口分手的時候,胡女士轉身面對沈渭南說的鄭重:“渭南,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說愛情或許矯情,但那種感覺我也是多少知道的,不是我不開通,只是做母親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生順足,少些磨難,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若不能好好明白她珍惜她就不要再去打擾行嗎?”
沈渭南低頭看著腳下的路面,很久以後才抬頭肯定的說:“好。”
從那以後沈渭南就老是有意無意的和胡女士碰上,有時候是遛狗,有時候是胡女士去逛街,沈渭南雖然行動不方便但也次次跟隨,胡女士也不拒絕,兩人去逛街胡女士也不把沈渭南當傷殘人士看,自己在前面空著手走,讓沈渭南在後面提東西,那以後他們之間再沒提過蘇然,兩人之間也不太有長輩晚輩之分,相處起來到有些像朋友。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平靜的過著,這一年的新年來的比較早,快到過年這兩天,沈家一直人來人往,到了大年三十這天晚上終於算是安靜了下來。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凌晨鐘聲敲響的時候,沈渭南終於忍不住打了蘇然的電話,但是對方卻一直是忙音。他拖著一條石膏腿在屋裡來回溜達,最後把他媽溜煩了,終於把他給趕回了房間。
這一年的春節沈渭南沒有守夜,他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裡拿著電話來回溜達,再打了無數次都是忙音後,他跑到窗邊看看對面的蘇家,蘇家一如往常般的燈火通明,看不出像出了什麼事情的樣子,沈渭南來回溜達的累了終於爬到床上去睡了。
躺在床上沈渭南來回的烙餅終於在天色發白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他媽從床上提著耳朵揪起來時候外面的太陽剛露了一個臉。
沈渭南有些迷糊的看著她媽,有那麼一會後才發現NND表情挺奇怪,好像挺高興,又好像挺生氣,反正面容有些扭曲。
沒等沈渭南稍稍清醒,顧女士叉著腰把手裡的手機直愣愣的貼到了他臉上,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進他的耳朵裡,孩子的哭聲嘹亮,震得沈渭南呆呆的愣在那裡。
沈渭南已經傻得不知道去接他媽手裡的電話了,有那麼幾秒後他才抬頭一臉迷濛的看向他媽:“媽、、、、、、、”
顧女士沒有解答他的疑惑,抬手就照著他的腦袋扇了下去:“你個混蛋!”她扇了一下還不解氣,又是一巴掌招呼了過去:“你個混蛋的東西,我的孫子我都抱不上。”
“啊?”沈渭南馬上要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映過來,可惜顧女士不再給他機會,拿著手機又飛快的走出去了。
沈家的客廳充滿了歡樂,一個手機在幾個人中間來回傳遞,每個人雖然不至於會失態去搶那個被不停傳來傳去的手機,但看他們看著那手機的眼神都寫著□裸的渴望。
沈渭南從樓上下來站在一群大人身後,隱約聽見從電話裡傳出來的嬰兒啼哭聲,他定定的站在那裡,那一刻他終於意識他的孩子在這新年的第一天來到這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