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源頭在自己的右側,可他想不通,手雷明明是落在自己的正前方,怎麼會跑到左側去?
段飛的腦袋被炸飛的岩石狠狠地砸了一下,頭盔上陷進去一個拳頭大的凹痕,他抖抖身上的塵土,大聲地低頭咳嗽。孫猛原地被衝翻了個跟頭,一塊狹長的彈片扎進了他的左臂,血匯聚成一條紅色的線,順著迷彩服滑了下來。
莫少華還在原地平躺著,緊閉雙眼。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手雷爆炸的瞬間,包括遠在百米之外樹梢之上的狙擊手李南生,在那個時刻,他們的目光全部鎖定在罪犯趙德海身上。
這只是一個瞬間,卻彷彿被定在了飄渺的時間隧道中。
白歌在草地上微微抬頭的時候,他覺得時間變得極慢,一秒鐘像一年一樣冗長,他看到了天空開起了一朵血肉之花,天空變成了紅色,那些紅色像霧氣一樣凝結,凝聚成水滴,落了下來,落到他的迷彩服上,頭盔上,落到手背上,臉頰上,帶著腥氣。甚至還有一大塊黑色的皮毛,如飛鳥落地般,從天空飄下,停在距離他面孔三尺的碧綠草地上。皮毛帶著血水和白生生的碎肉,靜靜躺在草地上,山風把那些黑色的被燒焦的毛髮微微吹動。白歌忽然覺得它是有生命的,是一個整體。
最先從草地上爬起來的卻是戰歌。它耷拉著一隻前爪,在霧般的空氣中堅強挺立著,額頭上的銀毛已經被硝煙瀰漫的空氣染成灰色,它的雙眼噙滿了晶瑩的水光,它的嘴巴閉得一絲不露,那些鋒利的牙齒被深深掩藏。在人類的世界中,我們緊閉嘴唇,眼露水光的時候,通常是強忍眼淚,可是戰歌呢?它是一隻兩歲的純種昆明警犬,它也有這樣的情感嗎?
是的,它有,在它的眸子裡,全部是那一瞬間的白光和血光。它被趙德海用盡全力打下的瞬間摔落在地,但它的眼睛還是睜著的。它成了這場爆炸的唯一目擊者。
它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空中劃過,它看到“風翼”從草叢中高高躍起,“風翼”的口中沒有伸出猩紅色的舌頭,一股耀眼的白煙從它的口中汩汩飄出。它彷彿含著一團火,向後拼命地跑開。戰歌沒有見過跑得這麼快的警犬,風翼宛如一陣黑色的風,掠過蒿草和岩石山麓,戰歌聽見空氣被穿透的摩擦聲嘶嘶作響。
那個瞬間,警犬風翼叼起那枚82式手雷向山麓的邊緣躍去。
戰歌清晰地記得在自己叔輩風翼叼起冒著白煙的手雷的瞬間,風翼的眼光掃到自己的面前,它的眸子中波光閃動,流露出一種堅決通徹的神采,那神采中還有一絲告別的意味。風翼的眸子真黑啊,黑得像一顆被清水包裹著的黑葡萄,而那種神采,正是從葡萄的中心散發出來的。
當戰歌聽到莫少華狼嚎一般的哭聲才明白,那種神采叫做士為知己者死。
特警犬王 114
昆明警犬基地的訓練場上傳來一個洪亮的男聲。
白正林站在基地綜合訓練場的草坪上講話,總部後勤部的陳志海大校站在他身邊,他們的身後是一面冉冉飄起的中國五星紅旗。
他們面前的草地上,坐著來自武警部隊的優秀訓導員和警犬們。
“國際警犬錦標賽是世界警犬展示風采的舞臺,是世界警犬犬種的綜合演示,每次比賽都會推動國際警犬的發展。”昆明警犬基地主任白正林穿著迷彩服,面對73名來自武警各總隊、機動師以及警種部隊的警犬訓導員們肅穆地說。這些優秀的警犬訓導員們來自各種部隊,從他們的臂章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內衛”、“特警”、“黃金”、“水電”、“邊防”、“消防”、“森林”、“交通”……
“昆明犬是我們中國自己培育的警犬,也是我們最得力的優秀警犬。這次的第八屆國際警犬錦標賽於6個月後將在美國紐約舉行,國際警犬組織已經給總部發了邀請函。因此,總部特批昆明警犬基地承辦這次比賽前昆明犬類警犬的訓練選拔工作,我們這個‘警犬魔鬼選拔營’從下個星期開始就正式開營了。總部陳志海大校擔任這次訓練營的監察員,而我白正林是你們訓練營的總教官!明白了嗎?”
“明白!”訓導員們坐在草地上,眼睛發亮,炸雷似地發出一聲吼。
“從下星期一開始,你們和你們的中國昆明犬種將要受到嚴格的訓練與實戰檢驗。你們都是來自基層部隊優秀的訓導員,你們能帶出最棒的中國昆明犬,但是在這裡我們要優中選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實踐和成績是大浪,你們都是沙子,只有拿真本事說話的才能淘出金子,才能代表中國警犬的最高水平參加國際比賽。按照國際警犬錦標賽組委會的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