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過。素馨心想牡丹一定有什麼心事。牡丹有時急著要快寫完一封信,好能在四點鐘來得及出去。若不然,她會打呵欠,說不願出去,其實在家裡也沒有事做。在她出去到酒館之前,她會在鏡子前多費幾分鐘時間仔細修畫眉毛。
牡丹後來知道她若由著這件事發展,雖然開始是出於無心,將來恐怕是會弄到欲罷不能的地步。她一直躲著,十來天沒有去,自己越發用力壓制心裡的衝動,因為自己說話失過言,自己不小心說出:“你是個男人,我是個女人。這還不夠麼?”這種話會引起對方進一步親近的想法。她相信傅南濤一定誤解了她的意思。傅南濤每天去等她,但是發現她已經不再露面兒。傅南濤到了之後,坐在一張桌子那兒,仔細看街上漂亮的姑娘,希望一轉身正是那位無名氏吳小姐。他最後只好走,心裡一邊兒懷疑,又一邊不死心,勉強為意中人的不赴約想出些理由來。
一天早晨,大概十一點鐘,在總布衚衕西口和哈德門大街的丁字路口兒上,她趕巧碰見了傅南濤。傅南濤從牡丹的背後看出來,跑過去叫她:“姑娘,不要跑!不要跑!”牡丹一回身,看見了他。當然是傅南濤,閃亮的眼睛裡流露著懇求的神氣。牡丹不由口中說出一個感情衝動的:“你!”這一個字,在傅南濤耳朵裡聽來,可就蘊蓄著千萬種意思。
“這些日子你到哪兒去了?我每天都到酒館兒去。你為什麼沒去?是不是我得罪了你?我一直在街上亂走,指望能碰見你。”話說得清脆,像一串鞭炮。
“我現在回家去。”
“你不能躲開我。”
“我回家。求求你。”
“那麼我跟著你走。”
但是牡丹卻一點兒不動,兩隻腳好像用膠粘在地上。心中噗咚噗咚的跳,真像井裡有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南濤拉住她的手時,勉強她轉身和他同往一個方向走時,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