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眉頭緊皺:“葡萄?” “是我……” “你哭什麼?”戊寅倏然警覺地想到什麼,“你被家暴了?” 解臨淵挑了下眉梢,好傢伙,涉獵得還挺廣泛,連家暴這個詞都知道。 “沒,沒有。”葡萄緊張地握緊了門把手,“你們是誰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真的沒被家暴嗎?”戊寅懷疑地問。 葡萄再三擺手:“真沒有!” 眼見著話題越來越歪,解臨淵只得上前一步,“我們是灰藍的朋友,是他讓我們來找你的。” “灰藍?!”聽到這個名字,葡萄倏然詫異地睜圓了眼睛,“他還活著?” “活著。”解臨淵說,“具體情況方便讓我們進去談嗎?” “……”葡萄咬緊下唇,悄悄瞥了眼身後,“家裡很小,還很亂。” “沒事,待不下的話讓殿下留在外面就行。”戊寅大度地說。 解臨淵很是欣賞他的情商。 猶豫了兩三秒,葡萄嘆口氣,然後退後敞開了房門,讓兩尊堵門的大神進來。她的兩條腿都是狐狸的後爪形態,還有一條棕紅色的長尾巴,情緒低落地垂著。 房間內部確實小得可憐,一室一衛,最靠裡的區域隨便拿簾子隔斷就是臥室,殿下探進兩顆頭左右看了看,見確實沒自己的位置,只好委委屈屈地後退坐在了走廊上。 一進門,戊寅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他沒什麼隱私概念,徑直走到最裡面,隨手掀開了簾子。 一個臉頰通紅神志不清醒的男人躺在床上,額頭敷著毛巾,枕頭邊是兩片消炎藥,戊寅垂下視線,看到男人缺失的右腿,斷面處緊緊包裹著白布,浸滿了鮮血。 葡萄擦了下眼角的淚,快步走到床邊側身坐下,取走男人額頭已經變溫的毛巾,在冷水裡面浸溼,擰到微幹,再熟練地敷回男人額前。 “他是誰?”戊寅問,“你結拜的哥哥,弟弟?或者肝膽相照、性命相托的隊友?” 他把狗血文中常出現的誤會橋段都列舉了一個遍,結果卻得到了葡萄最直接的答案:“不,他是我的愛人。” 戊寅和解臨淵對視一眼,見話題一時之間變得格外敏感,對自己語言能力還算有點逼數的戊寅後退半步,將深諳交流藝術的解臨淵讓了出來。 “他這條腿怎麼斷的?”解臨淵決定暫且按下灰狼的事,先關心屋內男人的情況。 提起這個,葡萄的眼眶頓時又紅了起來,淚水蒙上眼珠,但強忍著沒有讓眼淚落下,“是他們小隊昨天意外在園外受到了畸變體的襲擊,譚茂是免疫者,所以每次出門他都走在隊伍最前面。雖然時常會被喪屍抓咬,受點小傷,但從來沒有,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 “畢竟是畸變體,只損失一條腿算是命大。”曾經被一隻畸變體攔腰咬斷的戊寅心有餘悸。 葡萄沒有反駁,耳朵下耷,尾巴也低垂著,微微朝腿部內夾,這是一個情緒低落和緊張的表現,她又摸了摸戀人滾燙的臉,問“:你們說是灰藍的朋友?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動物園。”解臨淵說,“他一直在找你。” “太好了。”葡萄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憔悴的笑容,“我還以為他死了,聽到他還活著的訊息真是太好了。” “灰藍同我們說,你……曾經是他的未婚妻。”解臨淵斟酌著用詞,“冒昧問一句,你是因為誤以為他已經死亡了,所以才另尋了愛人嗎?” “未婚妻?”葡萄愣了一下,手指蜷緊,猶猶豫豫地說,“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確實很好,也曾經玩笑地說等成年之後,如果我們都沒有遇到其他合適的人就湊合著結婚……但我和他之間,其實更多的還是親情……抱歉……” “為什麼要跟我們道歉?”戊寅雙手插進外套口袋裡,“我們待會回去之後肯定會把你的所在地告訴灰藍,你想道歉的話,等他找過來之後再同他道歉吧。” 葡萄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懇求地說:“我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我在哪裡?我現在過得焦頭爛額,光是照顧譚茂就忙不過來了……我不想和他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大多數情況下,聽到這種請求,尋常人都會表示尊重對方的意見,但戊寅向來不走尋常路,他直接毫不猶豫地駁回:“不可以,我才不要,他是我的朋友,你又不是,我肯定優先考慮他的想法。他想見你都快想瘋了,我肯定會立刻告訴他,讓他過來見你。” 來自骨子裡的叛逆讓戊寅馬上行動起來,似乎生怕葡萄和小說裡那些女主一樣,因為種種原因故意躲起來,然後總是和男主擦肩而過,讓讀者們看著乾著急,所以他在撂下狠話之後旋即轉身出門,對殿下說:“去把灰藍叫過來,就說找到葡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