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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和阿藍將他們的屍體整齊地排列在一起,一一翻看他們的行李,很有目的地尋找著什麼,白姐向戊寅解釋說:“這些在外行走做生意的人,大多數都會隨身攜帶身份資訊,我們是在辨認他們的身份,有時候也會因為遺物豐厚,會幫忙完成他們的遺願,比如將遺書交給某個人,掩埋他們的屍身等等。” 戊寅點點頭,他見過無數具屍體,也幹過舔包的事情,卻從來沒想過去了解對方是誰,是否留下了什麼未解的心願。 見變異者們全部蹲了下來,他乾脆也走到最後死的那具男屍身旁,看了眼對方的長相,撥開他的領口,看有沒有佩戴銘牌掛飾。 解臨淵走到他的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隻越來越人性化的寄生蟲,隨後也半蹲下來,開啟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揹包,將其中染血的物品都拿出來,在草地上晾曬。 戊寅仔細翻遍了男人衣服和褲子口袋,發現裡面竟然比他的臉還乾淨,和其他四具屍體恨不得拿東西塞滿全身口袋的作風完全不同,他腹誹著抬起頭—— 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有神的黑瞳。 兩個人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詫異,戊寅立刻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可詐屍的男人似乎是想要阻止他出聲,飛快地抓住他的手腕,然而戊寅還是喊出了聲:“他還沒死!”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然而他們卻只看到頭顱開了條縫的男屍瞳孔渙散地躺在地上,阿藍又過來仔仔細細確認了一番,發誓這個男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再晃兩下腦漿都得流出來。 “是錯覺吧?”阿橙安慰地拍拍戊寅的肩膀,“壓力別太大,小虎,我們一定能抓住這隻畸變體的。” 可就在這時,解臨淵忽然出了聲:“不是錯覺。” 他握住戊寅的右小臂,舉高,就在戊寅的手腕處,赫然是一道清晰的血手印。 血手印的說服力實在是太強了,上一秒還斬釘截鐵說人絕對死透了的阿藍再次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一群人聚在開顱屍體的周圍,反反覆覆地查探他的頸動脈和呼吸,但不管他們到底怎麼看,這都是一具已經死了有一會的男性屍體。 即便如此,眾人也沒有掉以輕心,而是十分重視地將這幾具屍體全部搬到動物園外圍一處義莊中,這裡約定俗成用來暫時擺放可能會有人來認領的屍體。 他們留下陸捌和阿橙在這裡看守,其餘人則跟著殿下繼續尋找畸變體的蹤跡。 正好被害現場留下了大量這頭智慧畸變體的氣味,殿下在地上不停來回地嗅聞,很快就有了追蹤方向。 戊寅坐在麵包車的後排,腦海中不斷浮現方才男人詐屍時的畫面。那一瞬間,開顱男人眼底的神色他看得分明,那是屬於人類的眼神,有情緒、有思考,不可能是新型的災厄汙染…… 要麼是人當時還沒死透,迴光返照,要麼……戊寅產生了一個非常突兀、沒有任何邏輯理論支援的猜測,但當它出現在大腦中的時候,戊寅又覺得十分理所當然—— 有沒有可能是六十甲子之中的某一位? 雖然他不能寄生屍體,但庚午和甲辰說過,他們幾個的能力都不一樣。或許就有這麼一位,能力就是寄生屍體,也只剩寄生在死去的人身上。 這對戊寅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少了一分來自於未知的威脅,還多了一個兄弟。 他將自己的猜測輕聲說給解臨淵聽,後者沒有親眼看到屍體復活的狀態,所以無法評價,但他安慰戊寅說:“放心,陸捌在看著屍體,如果再有什麼異常,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而且,要真是甲子之一,他一定會再次在你身邊出現,就像你尋找庚午那樣,想方設法同你取得聯絡。” 戊寅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專心將注意力放回智慧畸變體這件事情上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殿下在前面跑,麵包車在後面追。 智慧畸變體就像是知道身後有人在追蹤它一樣,一路上沒有任何停留,半分鐘也不歇地繞著動物園瘋狂逃竄。就在跑到第二十五分鐘的時候,白姐就已經發現了畸變體在帶著他們兜圈子,這並不是什麼膽怯消極避戰,如果真的是純粹畏懼著變異者們,那麼這時的它應該如以前一樣,立刻遠離動物園,逃得越遠越好。 但它這次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反常地領著他們繞著動物園兜圈,這種行為更像是一種無聲又囂張的挑釁,代表著智力的又一層進化,遊刃有餘地戲弄人類,說不定逃跑途中它還仍舊在窺伺著時機,尋找下一批美味的受害者。 格瑞當即建議車上的人分為兩組,乃至三組,一組往行車路經相反的方向圍堵畸變體,剩下的一組繼續開車,同殿下一起,繼續追堵畸變體,驅趕它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