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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東西目前都被破壞得七零八落,沒有一個儀器還能完好地存活,無菌室外圍的玻璃被砸了個乾乾淨淨,就連試管和燒杯都沒有一個完整的。 更不要提保護在無菌室最靠內的那三個培養缸,被熱心的畸變體破壞得只剩了深藍色的基座。 見此場景,解教授分外心疼地跑進去,試圖挽救一些可能存在的可憐遺產。 “……”戊寅沒什麼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環顧一圈,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解臨淵抬起左手,機械蜻蜓結束了它掃描工廠俯檢視的工作,煽動著翅膀化為一條銀練,化為他的尾指。確認資訊收進資料庫裡,解臨淵回過頭,和戊寅對上了目光。 ——那是一個茫然中又帶著些許脆弱的眼神。 他被眼前的場景觸動,在回憶著什麼。 如果說戊寅有唯一的弱點,那一定是他缺失的那段回憶。 解臨淵往前快走兩步,站到戊寅的身前,關切地望著他,“……怎麼了,你是想起什麼了嗎?” “不是……”戊寅闔眸搖了搖頭,沉默一會,又蹙著眉頭點了下頭,“我只是覺得,”他欲言又止地瞥向無菌室地面破碎的玻璃,“我心目中的實驗室不是這樣的,或許應該……” 戊寅抬起手,嘗試著用肢體語言去傳遞些什麼,但事實上只是胡亂地比劃了幾個不知所云的動作。 “我明白。”解臨淵握住了他的手。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只是這簡短幹練的三個字。 “……”戊寅沒有掙扎,安安靜靜地被他攥著雙手,語言的熱量隨著面板的溫度傳遞,柳葉綠的眼瞳逐漸回神,他因熟悉的環境觸動而陷入彷徨的心也變得熨帖。 重新看到那雙熟悉的目光,解臨淵禁不住淺笑一聲:“你恢復得可真快,就不能讓我再充當一會你的心靈支柱嗎?” 戊寅懶得跟他嗶嗶賴賴,回過頭,注意到不遠處的伍哲也是完全換了一副表情,屬於孩童的稚氣全然褪去,神色凝重地四處環顧,從這一點就可以輕易判斷出是庚午操控了這具身體。 他撿起地上幾張被灰塵碎屑掩蓋的紙張,拍了拍,走到窗邊辨認上面的內容。 戊寅也跟過去,站在庚午後面跟著一起看這些研究記錄。各種稀奇古怪的數字、英文,還有看不懂的指標整齊地在紙張上排列,部分文字被不知名的汙漬掩蓋,但將紙舉起來對著日光仔細分辨,還是能看清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但就算看清了,戊寅也看不懂,他就像是個剛長出大腦的猴子,捏著一張庚午閱讀結束遞給他的資料,額頭上鋥亮兩個字:費解。 解臨淵照樣看不懂,但他很懂的是目前應該做什麼。左眼的資訊讀取掃描模式迅速開啟,三個介面框同時運作,他先將地上凌亂的資料簡單做了個整理歸類,接著一字不拉地將所有資料掃描進他的儲存空間,編號,排序,歸類,並且還高效率地將髒汙缺失部分做了一個對比度銳化,保證清晰。 很快,解教授就不得不失望地承認他們先前的試驗成果盡數報廢,除了他拯救的這一名奇蹟嬰兒。他頹然地坐在一把只剩三條腿的凳子上鬱悶了一會,隨後收拾好心情,和其餘人一起整理起散落的研究資料。 殿下用腦袋把傾倒的檔案櫃頂起來,頓時大量的黑、藍色資料夾和厚重的紙張如傾瀉在地,壘成一座小山。變異綠蘿搶在最前面伸長根莖,從鐵櫃和地面的縫隙間鑽進去,興高采烈地摟了幾張紙打算私藏,又被戊寅掐著枝葉命令它吐出來。 庚午自從看到這些資料之後臉色便繃得死緊,他跪在地上專注地比對著地面大量混雜的資料夾,透過側面的標籤迅速尋找著他想要的東西。他的嚴肅不僅引起了解教授的注意,就連戊寅也沉默地注視著他,目光深沉。 腐生的癸酉曾經說過,他不喜歡庚午,因為這位技能為共生的七號自誕核起就一直與一名核心研究員共生,癸酉懷疑庚午所處的陣營。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無論癸酉後面的主觀臆斷是否正確,庚午曾與核心研究員長時間共生一事必定屬實,不然他只會像戊寅一樣對眼前的滿紙資料一頭霧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目的性明確地翻找著這些資料。 至於庚午口中他所謂的失憶,可信度更是大打折扣,他記得的東西遠比他告知的多上百倍。 到頭來,只有戊寅的失憶是貨真價實的失憶,自以為將旁人玩弄於鼓掌的他才是唯一被矇在鼓裡的小白花。 不過戊寅心裡還有幾點未解的疑惑,但他沒有急著出聲,而是安靜地等待庚午找到他心目中的那份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