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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沒有留戀地轉身跳下了車。 運輸車接受完車輛安檢,趾高氣昂地甩下一地車尾氣,眨眼間就沒了影。留下灰頭土臉的戊寅和辛蓉站在第一道口的崗亭前,看著眼前排列入內的長隊,分外茫然。 在他們前方,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咬著樹枝在罵街,抱怨說今晚還得熬夜寫任務報告,還有一個說他要寫槍支遺失補辦申請,財政那幫子人下巴在眼睛上面,成天哭窮,也不知道批不批得下來…… 大約二十分鐘後,終於輪到了他們安檢。門衛在庇護所人員系統中再三核實,表示外派的科研隊中並沒有一個叫辛蓉的女性,他從對外視窗後抬起頭來:“您好女士,您並不是我們狼煙的常駐居民,外來人員請走隔壁視窗排隊登記,核實身份資訊,確認後,我們會有人統一安排入住和管理。” “帕爾默……”辛蓉再一次緊緊貼住戊寅。 戊寅疑惑看向這個被點名的女人,不明白她現在這副模樣是想做什麼。 辛蓉液直勾勾地望著他,等了一會之後,她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眶逐漸變紅,幾乎就快哭出來。 戊寅:“……”什麼情況? “你,”辛蓉泣不成聲,“……你不認賬?” 戊寅:“???” 目前,各大避難營基本上都是無條件接納一切外來倖存者,但生活條件大多惡劣。說是新人統一住宿,其實就是去住那種臨時搭建的鐵皮屋,一間一間沿著街道排列,又小又窄,潮溼悶熱,蚊蟲還多,運氣好裡面能有個摺疊床,運氣不好就只能睡地上,還得是兩三個人擠一間,幾十個人搶一個公共廁所。 辛蓉之前在盟友避難營就住在這樣的“集裝箱”裡,她膽子小也吃不了苦,又孤身一人,待了快小半年也沒能攢夠積分點,住到為數不多的居民樓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在一個月之前鼓足勇氣去勾引帕爾默,央求他帶自己去狼煙庇護所,想借爬床攀附上有身份的人,得到好一點的生活條件。 和她有同樣想法的人遠不止一個,帕爾默色中餓鬼的名聲在外,避難營裡好多人都知道他男女通吃,來者不拒。不過辛蓉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忍飢挨餓,把本就不多的食物打點出去,這才有機會爬上帕爾默的床,然後使盡渾身解數伺候他,好不容易得到承諾,帶她去狼煙庇護所,還說什麼會讓她住進自己的科研員宿舍。 結果等到實際出發的時候辛蓉才知道,帕爾默這傢伙居然要帶整整三個人走,還是兩女一男,並且都許諾了住自己40平方米的員工宿舍,一張床給四個人睡,打算來個三妾侍一夫,坐享齊人之福。 她氣得人都在發抖,但又沒辦法,只能咬牙切齒地跟著啟程。 最開始辛蓉還憋著悶氣在車上跟其他兩個“妾侍”別苗頭爭寵。那男的上車之前行為舉止扭得像一隻妖嬈的花蝴蝶,纏著帕爾默的胳膊各種‘老公你說句話呀~’,可奇怪的是,上車後這人卻忽然沉默起來,悶聲不吭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另一名女人則和辛蓉一個臭脾氣,估計發現自己不是唯一之後也攢著滿肚子火,被擠兌兩句之後立刻和辛蓉互相陰陽怪氣起來。帕爾默也不攔著,反倒很享受這種女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感覺,辛蓉簡直又氣又恨,認為自己做了一個錯誤得不能再錯的決定。 但誰也沒想到,僅僅過去了兩天時間,三人裡竟然就只剩下了她一個,被這48小時的逃亡經歷嚇得魂不守舍的同時,她又不由自主產生了由衷的慶幸,想著自己終於能獨佔帕爾默…… 可現在看來……這名金髮研究員似乎不太想認賬? 如果帕爾默不出聲收留她,按照狼煙庇護所常規新人入住的流程,辛蓉照樣還是隻能住鐵皮屋,蓋著發黴酸臭的枕被,吃最差最少的食物,還要早出晚歸地做體力勞動掙積分點,甚至是一些危險的所外工作。 “帕爾默先生。”辛蓉還想要做最後的努力,苦苦哀求道,“您答應過我的……” 戊寅就差把茫然刻在腦門上:“……” 答應什麼了?帕爾默到底答應過你什麼?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只是草草確認車是往狼煙庇護所開的,他就隨便挑了個年輕男人一頭寄生了進去,其餘一概不知。 辛蓉流著淚道:“您答應我,讓我……”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包括崗亭的值班人員,前面本來要走的咬樹枝大漢,排在後面的一批扛著鋤頭出任務回來的居民。辛蓉的臉皮還沒厚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那些腌臢交易攤開來講,委屈、害怕、羞憤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她的眼淚滾滾而下,哽咽著說:“讓我……做您的,助理,對,生活助理,您不能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