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歲。
孟真沒見過這個小孩子。
“瞧瞧是誰來了。”花園的白色亭子裡,安娜從沙灘椅上坐起身,笑盈盈的朝孟真張開了手臂。
將近一年沒見了,安娜倒是沒怎麼變化,穿著寬闊的白色襯衫和短褲,露出一片曬紅的胸膛,臉頰也很紅,像是喝了酒一般。
孟真笑著過去彎腰抱她,聞到了酒精的味道,她還是這麼愛喝酒。
安娜抱的結結實實,又端詳她:“你長高了,變的更漂亮了。”又捏了捏她的手臂:“肌肉倒是一點沒少。”
“你也一樣。”孟真鬆開她,剛坐下她就遞過來一杯酒。
“香檳,度數不高。”安娜慫恿她說:“你哥哥又不在,喝一點也沒有什麼。”
那倒也是,距離晚上吃藥也還有好幾個小時。
孟真接過了酒,喝了一口,充盈著氣泡的酒冰涼解暑。
“梵克不許欺負尼克!”安娜大聲的呵斥了一句草坪上玩鬧的孩子。
孟真又留意到那個小小的男孩兒:“他叫尼克?是誰的孩子?我之前怎麼沒見過?”
“我的孩子。”安娜笑著給孟真倒酒,看見孟真驚訝的表情很愉快能逗到她,又說:“雖然不是我生的,但現在過繼在我名下,是我的義子,養在我身邊。”
孟真瞭然了,她前段時間聽說了,安娜收養了首相的小兒子做養子,原來是真的。
安娜揮手讓少校和其他人退下了,才又倒了酒和孟真說:“首相的兒子,把這孩子弄進聖堂,養在我身邊可是花了很多功夫,首相那個老滑頭既想讓他的兒子光明正大的換上王室的姓,又不想讓兒子養在我身邊。”
安娜和她輕輕碰杯,有一種獲勝的得意:“我已經不是剛剛繼位時十幾歲的女孩兒了。”
孟真望著她的表情,和她一起笑了,原來這是養子也是人質,或許假以時日就會成為安娜握在手裡對付首相的“槍”。
草坪上尼克被搶走了模型哭了起來,照顧他的阿姨把他抱起來朝安娜走了過來。
“可憐的尼克。”安娜很自然的伸手接過哭泣的尼克,把他放在腿上,抱著他柔聲安撫他:“不傷心,一會兒我就讓梵克還給你,向你道歉好嗎?”她捧起尼克的小臉,替他擦掉眼淚,然後呵斥梵克把玩具拿過來。
梵克雖然倔強,卻還是畏懼安娜的,過來把玩具還給了尼克。
尼克小小的一隻,靠在安娜的懷裡,抱著自己的玩具。
孟真瞧著他溼漉漉的睫毛,眼睛大的像洋娃娃,伸手捏了捏他的小手,“他跟你很親近。”
“那當然。”安娜輕輕拍著尼克說:“我比他的母親還寵他,甚至寵他超過我的親弟弟,小孩子還不是誰待他好就和誰親嗎?用不了幾年父親、母親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詞語。”
她似乎在編織一張巨大的網,將首相牢牢攥死的網。
孟真望安娜說:“那他最親近的人就只有你。”
安娜笑著低頭摸了摸尼克的小臉,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睡吧,靠著我睡一會兒。”
尼克哭過之後昏昏欲睡,腦袋歪歪的靠在安娜懷裡,在她一下一下輕柔的拍打中漸漸閉上了眼睛。
孟真在這一刻明白了什麼,她探身低聲和安娜說:“我想去一趟洗手間。”
她起身熟門熟路的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裡她給況盛發了微信:[你不必去見首相,直接去大使館,再做一份只給女王的策劃案,請大使帶你來見女王。]
況盛很快回復她:[不用去見首相說通他那邊審批?]
孟真:[不用,沒有必要,只需要女王同意。]
況盛雖然還不太明白,卻還是回了她:[好。]
她清空資訊,收起手機,站在貼滿貝母的洗手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其實況盛在車裡說的宋修竹失敗的原因不完全,宋修竹失敗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自作聰明先帶著大使去找了首相,以為首相那邊拿到審批,一個剛繼位的女王一定不會難辦。
這種輕視,安娜怎麼會容忍?尤其是在她剛剛握住一點王權,她是絕對不能顯露出任由首相擺佈的軟弱,所以這個案子就卡到了現在。
她原本的計劃是況盛私下搞定首相,她會先來和安娜說清楚,她們會去想辦法私下搞定首相,而華勝和大使只會正式來和安娜談,到時候安娜只需要順水推舟,首相會在議會上服從安娜的安排。
這樣安娜既可以維護王權、展示王權,彷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