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弱勢群體’的產生,他們才是真正的欺世盜名之輩。所以,我現在問心無愧了。”
張南生的慷慨陳詞,與我“扮演”的那位“韋公子”驚人的相似,儘管他不是高幹子弟,但他何嘗不是以精英自居?我討厭精英,所謂精英,不管是政治、經濟、學術、各行各業的,身上總帶有濃厚的權利色彩,和當官的是一丘之貉,都是為了控制別人,方式不同而已。跟我同甘共苦、同床共枕三年的人想控制我,我也不答應,何況是可惡的精英了。他不內疚的經驗,我無法借鑑,相反,發現與精英坐在一起,我的酒再也喝不下。
告別時,張南生說:“你變深沉了。”我說:“我在演戲。”,以後,我沒再跟他聯絡。
轉眼三個多月過去,醫生同意老爹、老孃出院了。大哥、大嫂開來一輛車,把他們接回家贍養。我在省城的使命結束了,昨天,老爹臨走前對我:“好好回海口打理酒店,不用著急,我死之前你能還清這筆債,就是我們全家的偉大勝利。”
老爹的話提醒了我,應該去幹什麼?我要回海口,不是去打理酒店,而是貨真價實把美食城買下來。肖露露按“商業原則”給我的卡,買下十個美食城都綽綽有餘。張南生說的對,我是個富翁,雖然我自己從沒意識到。小時候,我在廠裡撿到十塊錢,請了幾個同學,痛痛快快喝了一次汽水。我老爹知道後,差點打爛我的屁股。當時,十塊錢非同小可,工人階級又開始走下坡路,失主不難找到。老爹把我當小偷處理,他賠了人家的錢,還要我上門賠禮道歉。有了這次教訓,我後來成了拾金不昧的好學生。肖露露給的卡讓我想起那十塊錢,可是,我既然用來給父母治病了,為什麼不能花在別的地方呢?反正不要臉了,最多被她看成爛人一個,大不了,永遠不再見她。
我訂了去海口的機票,只在省城多停留一晚,千不該萬不該給宜佳打電話,我想跟她道別,誰知不到十分鐘,她就出現在我面前。
“我接你回來的,當然要送你。”宜佳要送我去機場。美女相送,我還能怎麼說?見了她那輛的進口車,我還手癢癢,主動坐上駕駛座。
開車上路,我問道:“李梅現在怎麼樣啦?”模特們去醫院探望我父母,沒見到李梅,當時,也沒心思打聽。宜佳說:“你不知道呀?李梅前年去了澳洲,她和小玉結婚了,去年生了個女孩。”我和玉米子幾年沒聯絡了,在劇團收入太低,哪敢跟他打越洋電話,去了海口又把他的電話號碼丟了。不過,我還是為他高興:“這小子,真的說到做到,他們不打算回來當海龜了吧?”宜佳道:“誰說的?小玉還要讀研究生,李梅說等他畢業就回來。其實,小玉每年都回來一兩次,倒是你,好像把我們都忘了,電話也沒一個。”
話題轉向我了,我後悔打聽李梅,還不如瞎扯一下省城擁擠的交通,或聊一些明星緋聞也好。我點燃一支菸,故作輕鬆地說:“我要是有一輛這樣的車,肯定天天來看你,就怕你男朋友吃醋。”宜佳斜眼看我:“這輛去過懷城,還不止一次,有時一個月就跑幾趟。”我心跳加快,很不自然地笑笑:“你、你不是開玩笑吧,你、你去懷城幹什麼?”以前我就發覺她有暗戀我的傾向。她卻說:“是啊,我去懷城幹什麼?這是公司的車,本來我也不知道有人經常開去懷城。碰巧有一次,大概是前年吧?那人喝醉了,非要開這輛車,我怕她出事,想把她送回家,她卻逼著我開去懷城,路上,她跟我說,她每個月都去懷城看戲。那晚,我們十一點多到懷城,戲早就散了。她不肯回去,叫我把車停在懷城劇團大門外,靜靜地坐著。沒多久,你、你跟一個女的出來了,她說,她要看的戲才開始。我們悄悄跟在後面,你把那女的送進一所學校才……喂,右轉,你看路呀,到機場了!”
我機械地把車拐進機場路口,停在候機大廳門外。宜佳接著說:“這兩年,你不知道跑哪去了,那人再也不用這輛車,她一直開那輛又老又破的雪鐵龍。”我又點燃一根菸,冷笑道:“哼,我果然逃不出她的掌心,是她叫你來的吧?”宜佳冷漠地白了我一眼:“那天和她去醫院後,我再也沒見過她。算起來,我將近一年沒看到她了,要不是你來,估計她也不會露面。”我大感意外:“她這種胸懷大志的女強人,怎麼可能扔下公司不管,你跟我開什麼玩笑?”宜佳認真地說:“我不開玩笑,你說的對,她早就扔下公司不管,她說做得不開心了,再做下去也沒意思。現在,路阿姨當頭,我負責模特和藝術學校。開始她又回到少年宮當義務輔導員,後來,什麼也不幹,整天去旅遊。”
我無話可說了,默默抽菸。宜佳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