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本就是大宋舊都,人口密集,物產豐富。更是四通八達之地,兼有道路與運河之便。雖然到了杭州之後才知道皇宮早就被焚燬,天完朝廷徐壽輝依舊以杭州為都城。分遣手下眾將四處攻城略地。
陳友諒身為徐壽輝手下大將,得了進軍浙東的差事,當即點起人馬向浙東而去。路上遇到彭瑩玉,得知彭瑩玉要重回江西那邊,兩人出兵方向背道而馳,只能將打探到的蒙古威順王要前來追擊之事告知給彭瑩玉知道。
道別之後,陳友諒領兵直奔江陰而去。這江陰就在無錫旁邊,北倚長江、南濱太湖。運河從江陰經過,乃是極為要害的所在。
時江陰官員已經聽聞杭州被天完朝廷攻破,知道天完朝廷風頭正盛,哪裡敢與他們交戰。有些官員逃回家中,有些則與本地官軍一起逃出江陰城。
陳友諒不損人馬拿下江陰,便四處走動。此時已經是秋汛,眼見長江浩浩湯湯,無法橫渡。想到浙東各地都有其他兄弟攻略,一時間竟茫然不知自己該去何處。
左思右想,想起徐壽輝所命。天完朝各將征討各地後要分發糧食賑濟百姓,趁機向講述天完朝廷打擊元朝官吏,幫著窮人與莊子爭鬥的要旨。
既然得先留在江陰,陳友諒便按照旨意做了起來。這邊百姓們有糧可拿,紛紛前來。雖然給的糧食不多,一個人也就一斗糧食,卻也能吃上一兩天。排著長隊等分糧之時,就聽義軍操著鄂地口音向百姓們宣告。
鄂州一帶的人並不經常往來江浙,江浙百姓聽不明白,又擔心聽不明白少領了糧食。各種打手勢,做比方,反覆嘗試溝通。總算是有些明白。
很快,天完朝廷的諸多綱領就在百姓中傳開。訊息越傳越廣,原本江陰城內還留了些有錢人,聽聞天完朝廷竟然不與有錢人在一起,更知道連官府都不敢與天完朝廷打仗。立刻收拾細軟逃出城去,投奔鄉下親朋好友。
陳友諒最初只是以為是這些人怕天完軍劫掠,也沒放心上。等他宣傳完天完朝廷的要旨,想將城內有錢人集結起來商議些事。才發現那些人要麼已經逃走,要麼家裡只剩下幾個沒啥用的僕人。
這可把陳友諒氣到了。惱怒中陳友諒又覺得這些人著實奇怪,難道他們真以為逃到鄉下就安全了不成。天完軍能從黃州一路打到幾千裡外的江陰,一個小小的江陰還不夠天完軍腳底板量。
一聲令下,在江陰的天完軍就下到鄉里,要將躲在鄉間的這幫傢伙掏出來。
搜尋當然是從城外近處開始,沒多久便捉出一戶城內有名望的。然而再搜,反倒沒能繼續找出。
天完軍擴大搜尋範圍。卻是人生地不熟,竟然再無收穫。大索第七日,一隊五人人正從戶人家門口經過,就聽裡頭有人低聲招呼。三人覺得這人只怕要告密,便折返回來。
果然,招呼天完軍的這人叫許晉。他詢問若是能抓到城內逃出來,有多少好處。
五人中領頭的怒道:“哪裡這麼多廢話。人在哪裡,若是找到,再說什麼好處。”
見許晉一臉為難,五人中的領頭的上前抓住許晉衣襟,喝道:“快帶俺們前去。”
許晉無奈只能領路。出了村,進了一片竹林。軍剛走進去沒多遠,突然草叢響動,從裡面跳出十幾號人。人人手裡都是竹槍獵叉,圍住天完軍就動手。
雖然天完軍奮力反擊,然而對方乃是本地人,熟絡地形。戳傷兩名天完軍,轉頭就走。其他三人竟然沒追上。
眼見兄弟受傷,其餘三人只能留下一人守著,另外兩人跑回去叫人。剛衝出來沒多久,從路邊草叢中突然冒出幾人,向兩人丟擲漁網來。兩名天完軍兄弟沒想到這幫人竟然用瞭如此無賴手段。躲避不及間,被漁網纏住。登時遭人擒拿。
這邊留守那位天完的兄弟此時已經勢單力孤,輕易就被去而復返的一眾潑皮圍住擒獲。
眾潑皮連忙詢問許晉,“許老爺,接下來如何?”
許晉沒立刻回答,只是打量天完軍兄弟幾眼。神色中早沒了最初相見時候裝出來的順服,滿臉只剩下猙獰。
“竟然要分了土地是吧!”許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既然他們要分地,成全他們。挖坑,用土把他們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