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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叫章無忌(三)

妹妹關上門,把門閂插好。門外的章無忌才直奔城外的破廟而去。

破廟不大,只是有點遠。十幾里路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到。出發的時候是下午,眼瞅著日頭漸漸沉了下去,破廟外的兩棵大樹上回來不少烏鴉。呱呱的叫聲彷彿在宣告黑夜即將君臨天下。

左看右看,見不到宋連。章無忌不敢貿然進去,站在破廟遠處仔細觀察。就見只剩下半邊戡塌山門的廟裡走出幾人左右分列,一名消瘦的和尚在中間站定,向著章無忌所在方向招了招手,喊道:“既然來了,過來說話。”

和尚,明教。章無忌左看右看只覺得離譜。再向周圍看去,一片暮色中不見其他人影。對方擺開車馬正面呼喊,想來不會設下包圍甕中捉鱉。

只是這昏暗的天空下獨自面對好幾個人,章無忌有點不安。對方耐心的等著,沒有催促。章無忌握緊手中的短棍,向破廟門口慢慢走過去。越是靠近,就覺得中間那和尚有點熟悉。仔細想來,從這身體的記憶中好像找出了類似的身影。

與對方隔了七八米遠停下,章無忌試探道:“請問大師,咱們可否見過?”

和尚沒回答,上下打量了章無忌一番才問道:“你這幾年讀書了?”

這話裡頭的資訊量比較大,章無忌一時無法理清思緒。自己就不說了,讀了十幾年書。這時代的章無忌只是認字,卻沒讀過書。這也是為啥之前的章無忌一直讀不明白父親留下的醫書。光認字是沒用的,白話的遣詞造句與醫書裡面的內容大相徑庭。差不多是雞同鴨講。

簡單的‘溼寒’二字背後就有許多非得有老醫師詳細解釋的內容,這些解釋的文字加起來起碼得幾百上千字。

這和尚只是稍微交談就看出章無忌‘這幾年讀了書’,至少證明和尚是個讀過書的。

正滿腦子想法,就聽和尚又開口了,“無需廢話,較量一下就能明白。這幾年既然讀了書,你手頭的功夫可否落下了?”

和尚話音放落,旁邊一名青年已經手持短棍越眾而出。他也是和尚打扮,先躬身行禮,隨即邁步過來。

章無忌覺得對方貌似沒啥惡意。只是突然蹦出來一人就要和自己較量,還是在這傍晚時分。說是遇到剪徑強盜也不為過。

不安中卻有種興奮感從胸膛中升起,這身體正因為遇到對手而在激動。眼見對面年輕和尚在四步之外擺了個架勢,不安的感覺更是消散大半。章無忌自己也經常從用架勢作為起手式。

同樣的起手式,同樣的開局招式。兩人邁步時間都幾乎一樣,乒乒乓乓的短棍碰撞聲中,章無忌與年輕和尚戰在一處。

既然都沒有傷到對方的打算,這番比試很快就從最初的生澀變的流暢。所謂招式就是如何運動身體,如何發動進攻。

面對敵人的攻擊,是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是劍鋒向上還是斜斜向下。前輩們千錘百煉總結出來的應對手段變為招式套路傳授給弟子們,再由弟子們傳授給弟子們的弟子。

大概招數還有可能比葫蘆畫瓢,那些細微之處就學不到。一路劍法對練完,章無忌再無懷疑,跳出圈外喊道:“這位前輩,俺實在是想不起前輩。還請告知名號。”

消瘦和尚嘆道:“無忌孩兒,俺是你彭師叔。幾年不見,你可是長大了!”

章無忌想起來了,在父親過世前的確有彭師叔教給章無忌武功。那時候章無忌也不過十二三歲,在意的全然是彭師叔教給的武功。七八年沒見,印象已經很單薄。

上前給彭師叔行禮,彭和尚等章無忌叩首完畢,這才把章無忌拉起來。再次上下打量章無忌,彭和尚嘆道:“俺不敢讓宋連知道太多,又不願去找你,只能盼著你會前來。你果然來了,俺總算放下心來。”

原來宋連只是個傳話的人,章無忌這才明白過來。只是實在想不起面前和尚的怎麼稱呼,章無忌答道:“師叔,俺一直記得教給俺的武功。卻忘記了該如何稱呼師叔……”

“你娘就沒提及過俺?”和尚有些遺憾的問。

章無忌不敢回答。記憶中父親在世的時候,母親就沒多少笑容。父親過世之後更沒見母親笑過。唯一的一次就是前兩日吃了章無忌做出的麥芽糖,讚賞的同時稍微有點笑意。至於父親的死因,還有父親生前的種種,母親一句都不提。

更令章無忌感到在意的是,自己的姓氏之前並非姓‘章’,而是姓‘張’。母親既然沒有寡居後改嫁,自然沒有改姓的必要。此事背後肯定有很重大的原因。

和尚嘆口氣,低聲對章無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