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有什麼表演才能。章無忌覺得自己起碼有這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即便是在《海賊王》裡頭那麼經典的場景，什麼是死。章無忌也沒辦法弄得那麼熱血激情。

從效果來看，聽到這段的兄弟們各個都很是不快。章無忌拼命從原生態的角度去試著理解，只能認為這幫兄弟們被章無忌對死亡的直接點名引發他們的不快。

在這樣非常糟糕的局面下，明教教主彭瑩玉開口了，“無忌，這些以後再說。此次面對官軍，你可有了謀劃？”

章無忌趕緊就坡下驢。拿出自己草繪的一份地圖放到地上。其他使者們這才湊過來看。

地圖大概是以上北下南的方向畫的，章無忌指著一處所在，“這裡只有一條路，官兵若是想分兵包抄，咱們只要分少量人守住這幾個口子，盡能抵擋得住。”

彭瑩玉看了一陣，又微微閉上眼回憶片刻，便睜開眼問道：“咱們要在這裡與官兵打仗？”

“不。”章無忌搖搖頭，“咱們在這裡與官兵對峙，等官兵用火銃轟擊咱們，咱們立刻就跑。沿著路往這裡跑！”

說著，章無忌手指已經指到了後面的一處所在。這裡在一條河邊，章無忌親自走過，河水有好幾丈寬，最深的位置水都到了胸口。並非能自如的透過。

這邊有一個小坡，能方便埋伏人馬。在這樣的地形上有一塊平地，能讓幾百人作戰。

“在這裡有這個小坡，咱們能守一陣子。若是官兵到這裡和咱們打，埋伏在十幾裡外的兄弟們就可以從官兵後面包抄。把他們在這裡一舉蕩平！”

聽到這話，彭瑩玉微微點頭。其他使者們大多皺起了眉頭，卻不答話。

彭瑩玉應該是覺得作戰計劃可行，抬起頭詢問其他使者，“誰肯跟著我正面與官軍接戰？”

沒有使者回答。方才章無忌已經講清楚了作戰順序，正面作戰的必然要承受最大的損失。更重要的是，在其他明教軍完成包圍之前，這支正面作戰的部隊還需要與官軍正面作戰。

過了一陣，普生問道：“張使者，為何要讓背後圍上來的兄弟們距離十里之外？”

“因為官軍的探馬很有可能跑到這裡探查。官軍又不傻，要是一兩裡之外就發現了咱們的隊伍，他們也知道繼續追下去定然會被包圍。他們只要往後一撤，咱們就拿他們完全沒辦法。將官軍引到這裡的，人數不能多，得讓官軍覺得能很快打敗這些兄弟。人數也不能少，若是人少，官軍只怕就不追了。而是直奔朱家莊。”

說完，章無忌觀察著這幫原生態的兄弟們。果然，這些人明白了章無忌到底在說什麼。當然，章無忌從那些厭惡的眼神中看得出，這幫兄弟們都覺得章無忌在算計他們。而且這些人一定想明白了，這支負責誘敵深入的部隊，一定會遭到很慘重的損失。

雖然確定他們這麼想。章無忌有些懷疑，這幫人中到底有誰把這個謀劃與之前那段‘什麼是死’的話聯絡起來。

在解放戰爭中，有一支野戰軍的最高指揮員就說過，“把x野打完了，其他野戰軍照樣解放全中國。”

正是有這樣不在乎個人得失的決定，人數與裝備都處於劣勢的解放軍才能打敗數量與裝備都佔據絕對優勢的敵人。

甚至不用說那些真正的革命者。連商鞅制定的秦軍中，都給一支承擔最危險任務的部隊以極高的待遇。這支部隊的名稱叫做‘陷隊之士’。

吸引敵人進入圈套，是需要肥美的誘餌的。在戰局焦灼之時，打破局面是需要敢死隊的。而戰鬥居於劣勢，需要全軍脫離戰場的時候，也需要有可靠的軍隊站出來殿後。

這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卻是必須有人出來承擔的任務。秦軍雖然沒有革命理想，卻懂得戰爭。在制度保障的重賞下，那些不畏生死的秦軍站了出來。

但是當下明教軍別說重賞，自己能存活多久都是個問題。

《海賊王》裡頭的庸醫，堅信自己的理念會被喬巴繼承。所以敢慷慨赴死。但是明教軍這幫原生態的起義者們，真有能力在思維世界裡構架出屬於他們的‘繼承理念’麼？

眾人都沉默著。直到彭瑩玉打破了沉默，“無忌。這法子不好用。換個法子。”

章無忌心中感嘆，卻只能說道：“師叔，其他法子倒也是有，只是這得讓兄弟們多受累。咱們得跑得比官軍還快。若是被官軍追上，那就是死。”

“說來聽聽。”彭瑩玉催促道。

章無忌就拿出十六字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