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條巷子。”操著黃州口音的兄弟指著麻布上的位置對章無忌說道。
章無忌看著麻布上密密麻麻的記號,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可既然是自己搞出來的,章無忌咬著牙也得上。在麻布上填了一筆。
畫完,章無忌趕緊說道:“現在大夥把官兵行走的位置給說說。”
又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和說明。黃州本地的明教教眾將他們見過的官兵所在講給章無忌。章無忌越是標識越是心情沉重。官兵在城內城外的佈局即便談不上萬無一失,至少也不是瞎胡鬧。
章無忌還不清楚普天到底被關在哪裡,即便本地兄弟說的大牢裡真的關了普天等人,章無忌也能衝進去把普天救出來。可救出來人之後想出城幾乎是難於登天。除非章無忌真的有小說裡明教張教主的神功,真的能揹著人爬上幾米高的牆壁。
現實中,章無忌嘗試過。哪怕是揹著輕飄飄的妹妹,章無忌都做不起引體向上。如果不揹著妹妹,章無忌是可以一氣做五十個引體向上的。
難道……只能放棄了麼?
正考慮著,就聽背後有人嘆道:“章兄弟,你真的想劫獄?”
不用扭頭就聽出是普明。章無忌更不想回頭,只是說道:“總不能看著普天哥哥被砍頭。”
普明這次沒有陰陽怪氣,卻也沒說話。章無忌繼續問城內官兵安排,黃州本地的明教教眾把他們知道的都講完,也不再說什麼。此時普明卻嘆道:“章兄弟,既然你都這樣,俺也願意救出普天兄弟。”
章無忌不想搭理普明。卻聽普明繼續說道:“這次若是不能救出普天兄弟,俺以後是不用見人。章兄弟,俺能信得過你麼?”
普明話音未落,旁邊傳來腳步聲,就見普勝衝了過來,“章兄弟,黃州那邊來了訊息。官府要把莆田兄弟公開處斬!”
三天後,天氣和平時一樣晴朗。距離梅雨季節還有些日子,天氣顯得格外晴朗。
普天被從牢裡拖出來,推進了外面幾輛木籠囚車中的一輛。隨著鐵鏈聲響,其他幾位兄弟也被帶出來推進囚車。大家都滿臉是傷,身上更是傷痕累累。普天也沒了反抗的心思,死在此時看著倒是個解脫。
沒多久,馬匹拖動囚車出了大牢。看來官府還要拿普天等人遊街示眾。
最初囚車經過的道路兩邊也沒什麼人,隨著囚車經過,圍觀的人開始多起來。普天帶著沉重的木枷,木伽架在囚籠上邊,倒是撐住了普天虛弱的身體。居高臨下看著街道上的人,普天看到的眾人臉上沒什麼同情,比較明顯的情緒是好奇。也有少數人對著普天他們咒罵。
普天只覺得氣息軟弱,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幫人。乾脆閉上了眼睛。
囚車又走了一段,前面卻傳來熟悉的聲音,聲音雖然很微弱,可普天已經忍不住睜開眼。前面囚車上的兄弟個頭不高,囚籠又不低,他雙手扒住木伽,踮著腳尖,正努力唱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普天只覺得精神一震,遭受了這麼久的拷打,普天早就不說話了。然而此時,普天卻覺得胸中又有東西在湧動,跟著被俘的兄弟一起唱起來,“皆曰有恨!與子同澤。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馬上就要死了,還唱什麼唱?”跟在木籠囚車旁邊的官兵嘲諷道。
另一名官兵笑道:“讓他們唱唄。死前沒有殺頭飯,總讓他們快活快活嘴。”
普天也不在意,自己已經接受了必死的命運。以前想起死亡,普天總覺得很是惶恐。這次被俘,普天回想起戰鬥,甚至有種死的不值得的衝動。
可唱起這首明教教歌,普天只覺得心中的淤塞般發堵的感覺居然被排解不少。隨著普天與前面兄弟一起唱起明教教歌,全部囚車裡頭的兄弟都跟著唱了起來。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萬眾同心,天翻地覆。
為善除惡,唯光明故。殞身不恤,義無反顧。”
此時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聽到普天他們眼看就要殺頭還能一起唱歌,有些人已經開始喝倒彩。但是更多人卻跟著囚車前進的速度一起往前走。
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些擁擠了道路。普天決定要唱一路。雖然這是自己的歸天之路,可自己乃是為光明而死,想來死後定然能在明尊的世界中有一席之地。
在離開這個黑暗世界之前,若是能點醒更多世人,那也是極大的功德。
其他兄弟們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吧。普天在唱,其他兄弟也在唱,而且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