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黃養神跟事業蒸蒸日上的陳浮生有交集,讓餘雲豹眼界豁然開朗,原來這個世界上王解放並不是最無敵的存在,有周小雀這樣棘手的敵人,也有樊老鼠和孔道德這類相處起來顯得不近人情的世外高人,餘雲豹的生活從未感到如此充實,陳浮生讓他在龔小菊的醫院外盯人,他就一天只小眯兩三個鐘頭死死盯著醫院大門,一有訊息就傳給黃養神。
唯一讓他鬱悶的就是每天都要換一輛車,餘雲豹覺著有點多此一舉,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能折騰出多大風浪,到今天為止也只有三個重慶方面的男人進出過醫院,他雖然不敢質疑陳浮生這位大老闆,但暗地裡時不時向黃養神嘮叨乾脆喊個幾十號人把那4個重慶男人包餃子,黃養神罵他豬腦袋,餘雲豹也懶得反駁,反正他動腦筋的確不是他的長項,他哪裡懂什麼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道理,所以餘雲豹只好老老實實窩在車子裡啃麵包。
時間久了,他也瞧出一點端倪,不遠處一輛麵包車裡頭應該也藏有負責盯梢的自己人,這個發現讓餘雲豹對陳浮生的敬佩又增加一分,心想真是做大事的神仙哥,做什麼事情都要求雙保險,所以他無聊之餘就觀察那輛一直沒有挪窩的麵包車。
印象中那幫重慶漢子除了第一次到達南京是一股腦進入醫院,之後都是一個叫李博的青年和綽號馬三爺的中年人輪流探望,作為龔小菊親哥的核心人物反而消失於人海,餘雲豹在順藤摸瓜逮一窩老鼠的提議被拒絕後就徹底斷了跟蹤的念頭。
漫不經心瞥向同行的麵包車,突然發現李博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那輛車,餘雲豹能夠清晰透過車窗看到李博那張陰冷的英俊臉龐,對於長得比自己帥的陌生男人,餘雲豹一向有打斷他們三條腿的衝動,黃養神曾經一語中的,小寶要是有錢有權就一定是欺男霸女的紈絝子弟。
右手提一份藥材燉品的李博走近選定目標後,抬起左肘就砸在車窗上,動作迅猛,勢大力沉,麵包車本就廉價,車窗也很符合價位地不堪一擊,但旁觀者餘雲豹確定換做他絕對無法捏豆腐一樣輕而易舉敲碎玻璃,幾乎同時,那個被識破身份的倒黴蛋就被掐住脖子硬生生拎出車窗,直接被摔在地上,李博一腳踢中脖頸,直接暈厥,簡直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餘雲豹心一涼,這個龔小菊經不起摧殘,她身邊的幾個點子倒是一個比一個手段蠻橫。
李博犀利眼神環視一週,熟練地點燃一根菸,揚長而去,他沒有要這傢伙的命,就如當初周小雀連捅4刀都沒有要王解放性命是一致準則,不到萬不得已,龔紅泉絕不會允許手底下成員濫殺無辜,樹大容易招風,更何況是他這棵秀於林的參天大樹,否則依照李博的性子那個可憐蟲早已經一命嗚呼。
在李博視線轉向餘雲豹那輛比亞迪前一秒鐘,餘雲豹出於本能地低頭縮起來,加上身材本就很矮小,這才躲過一劫,龜縮在位置上幾分鐘,緩緩抬頭望著走入醫院的修長身影,餘雲豹趕緊給黃養神打電話報告狀況。
因為大清早這一帶人流量稀疏,加上面包車裡被拽出去一腳踢暈的傢伙又倒在路內側,直到20分鐘後才被陳浮生方面抬走,如果不是黃養神第一時間制止餘雲豹下車救人的衝動,餘雲豹肯定早已經衝出去暴露目標,掛掉電話後,心有餘悸的餘雲豹才開始明白為何神仙哥一直不願意他主動出擊,餘雲豹相信以周小雀和李博的身手加上他們的謹慎,他不出多久就會被反跟蹤,沒玩成功尾行的小把戲,只有被虐的份。
餘雲豹望向那間白天和晚上都一直拉攏嚴實的病房,他能夠想象病房裡某人在死死盯著這一塊地方的陰冷眼神,這讓他記起小時候破敗街道上一條有錢人飼養的大狼狗,它要咬人的時候也陰沉沉著不出聲,死死盯著目標。
“現在你差不多安全了。一開始陳哥就沒打算讓那輛麵包車如何隱蔽,它只是個誘餌,一方面怕你疏漏,另一方面也等於是在間接保護你。”
黃養神在電話那頭語重心長道,“小寶,給陳哥做事,跟以前我們偷車行竊攔路打劫都大不一樣了,你得多想再做,不能想當然地貿然行動,周小雀是什麼身手我們都親自領教過,王哥都還在醫院躺著,我不希望你也躺著去。陳哥能讓你辦事,又肯替你著想,這樣的老闆不好找。咱們不說得給陳哥拋頭顱灑熱血把命搭上,那不現實,也沒哪個傻子真捨得,咱們腳踏實地一點,做出點實實在在的成績出來。”
“養神,聽你的總沒錯。”餘雲豹深呼吸一口道,龔紅泉這夥人一系列行事作風已經嚴重刺激到餘雲豹原本遲鈍的神經。
一個小痞子遇到好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