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180萬,180萬已經能讓我買一輛新款奧迪A8的豪華版了。”
掛掉電話,喬麥嘴角充斥笑意,不冷不熱,也許是各方面過於優越的漂亮女性總歸讓人感到刺眼,所以笑容顯得格外刻薄炎涼,有種人越是癲狂越是冷靜處理每一件細節,喬麥就算如此,她很喜歡這種水深火熱中的煎熬,能讓她獲得一種存在感和深刻意義,也許哲學透徹的女性,多半有些神經質,喬麥也曾向死黨坦言自己有自虐傾向,總之,她現在很享受。
柴進之坐在老鴛鴦閣的秘密包廂,從不落座的老闆娘也在給一個男人倒酒,菜餚不多,稱不上豐盛,但往常都只是素顏見人的老闆娘也化了淡妝,可見那個慢喝酒緩吃菜的中年人份量之重。男人吃完東西拿起一枚鼻菸壺深深嗅上一口,靠著椅子閉目養神,今天老闆娘嬌豔得像朵大紅牡丹花,她是屬於那種能把大俗和大雅的衣服都襯出韻味的天生衣架子,坐在男人身邊替他揉肩膀,柔聲道:“進之,遇到很難取捨的事情嗎?”
柴進之。
名字是太爺爺半個世紀前就定下的,因為老人喜歡《水滸》,加上偏好“進之”這兩個字的寓意,就有了柴進之這個略微奇異的姓名。
柴進之父親柴榮豐曾是東南沿海與江浙老佛爺平起平坐身處一輩的巨梟,爺爺柴益仁更是南方黑道傳奇人物,虎父無犬子不假,但老虎的後代不是狗,但未必就是虎崽子,但柴家終究逃不過一代不如一代的宿命,不過柴益仁柴榮豐兩代積累將近六十年威嚴,即便到了如今,當年澹臺浮萍來南京還是一樣對柴進之和顏悅色,視為世交侄子,試問誰敢對柴進之吹鬍子瞪眼?
肩膀上的擔子重了,父輩們的榮耀厚了,對後輩也未必全是好事,柴進之對此一直很抗拒,他反而一直很欣賞白手起家的陳浮生,冷眼旁觀,瞧出了門道和樂趣,就徹底袖手旁觀,任由陳浮生這頭不怕虎的初生牛犢胡亂折騰撲打,生平唯一嗜好就是吸鼻菸,柴進之也著實不想有大出息,睜開眼睛望著身旁的紅顏知己,輕輕笑道:“挺為難,一個重慶一帶很有實力的男人請我這幾天走出南京散散心,他想對付陳浮生。你知道我什麼不做能拿多少錢嗎?你也別猜具體數目,就猜有幾個零。”
“你可不是掉錢眼裡的人。”老闆娘媚笑道,站到柴進之背後繼續揉肩捶背。
“可我也不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主。”柴進之低頭嗅著鼻菸,眯起眼睛道:“不過說實話,錢不錢是很其次的東西,關鍵是我想看個熱鬧,南京死氣沉沉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熬出一個人模狗樣的魏端公,本來結果還給人逼死,弄成青黃不接的局面。我自己不爭氣也就算了,不能整座南京都跟著我一個廢人一起荒廢。這個陳浮生也來過老鴛鴦好幾次,聽說你對他挺上眼,也不奇怪,現在有趣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少了,一個比一個貪圖捷徑,浮躁的一筆,想入我們老闆娘法眼豈不是痴人說夢?”
“我在乎陳浮生那孩子絕不是你想的那樣覺著他有趣或者看出了他潛質之類的,我不是你,瞧不出誰根骨清奇,我啊也就是一個上了年紀人老珠黃的女人,看男人的眼光開始不可理喻的刁鑽起來而已,跟你解釋也不懂。”老闆娘輕聲道。
“這個我不管,只要你不紅杏出牆,心裡頭偶爾飛鴻踏雪泥我也是可以接受的。”柴進之笑道。
“瞎說。”老闆娘嬌羞氣惱地捶了柴進之一下,見相識相交相知相親近十五年的男人沒有反應,頓了下輕聲道:“那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柴進之笑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從不擋人財路,也沒糾纏私人恩怨的習慣,就當坐山觀虎鬥了,只希望這一次別像魏端公那樣死得窩囊,要死也死出悲壯,給我們南京爺們長長臉,這個臉面與其我賣給陳浮生,還不如他自己掙。假如陳浮生能僥倖活下來,你就是紅杏出牆,我也認了。”
第八十八章 只欠東風
護士張玉梅習慣了每次只要那男人一出現就要親眼見證血光之災後的病患,這一次被抬進來一個叫孫潤農的年輕人,所幸傷得不重,只是輕微腦震盪,萬幸沒留下淤血,否則就是一輩子的後遺症。身為護士即便見慣了生老病死,正義感旺盛和憐憫心飽滿的張玉梅還是很心疼每一個病人的傷勢,醫院領導都說她天生就是名做護士的料,張玉梅撇撇嘴,其實她更希望去四川做支教,最好是那種走幾個鐘頭羊腸小道才能到達的破舊學校,可惜現實與理想總是很難吻合,這天當她走進孫潤農病房察看病情,就瞧見坐在椅子上一開始被人叫“二狗”現在被人喊“陳哥”的男人,說實話從小撿到錢就學會交公長大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