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雙規請去喝茶了,上頭要下來一鍋端,更有人神秘兮兮說是來給校長高升進入市教育局造勢,總之五花八門,這棟樓是高中部教學樓,一時間抬頭就是齊刷刷的腦袋。
“不違反不違反。”胡錦夏趕緊示意丁宏達給門衛打電話傳達“上級精神”。
“邱科傑,你外公也在下面!”一個眼尖的學生嚷道。
高二(1)班邱科傑很矜持含蓄地微微一笑,很享受身邊同班同學崇拜和豔羨的眼神,他當然第一時間就認出樓底外公的身影,雖說在棲霞區任區教育局副局長的外公似乎不是這個龐大隊伍的主要領導,但足夠讓邱科傑感到自豪,而幾個跟他一直走得很近的馬屁精也第一時間把這個訊息傳開,大肆渲染,很快一個樓層附近幾個班級都得知這個訊息,夾雜各種心思。現在的初中生尚且無比世故早熟,更別說市重點中學的高二學生。
邱科傑探出身子,不出意外地發現準女友2班班花也在找他,他很紳士地露出一個陽光笑臉,沒有太放肆,恰到好處。
公認校花級別的女孩也輕輕一笑。
他是鐵打不動的年段前十,家境優越,籃球場上的王子式人物。而她是初中時代就被高中部學生瘋狂追求的美女,情書收到手軟,求愛聽到麻木。
郎才女貌。
誰敢跟邱科傑競爭?
邱科傑心中冷笑,2逼李江潮,敢揍老子,沒把你踢出學校算你幸運,很能打是不是,上次只喊了七八票人,下次喊20號人把你堵在學校門口!
他就是讓李江潮背上留校察看罪名的罪魁禍首,開一個虛假醫院證明並不難,本來說起碼要在病床上躺一個星期,現在就活蹦亂跳地來學校看李江潮怎麼帶家長來出醜,邱科傑打定主意到時候一定要再狠狠羞辱他一番。
2分鐘後,一輛掛省委車牌的奧迪A4停在教學樓前,後面跟著卡宴和雷克薩斯兩輛轎車。
薛廳長第一個迎上去,後面一大幫莫名其妙的領導也只好跟上去。
一個西裝革履的平頭青年率先下車,用少女的眼光來看絕對稱不上英俊瀟灑,但聰明點眼光毒一點的女孩子都感受到這個男人鶴立雞群的充沛氣勢,畢竟學校十來號往常挺趾高氣昂的領導們沒一個敢在教育廳幹部面前昂首挺胸,尤其是99%學生都憎惡的政務處主任丁宏達,更是顯得無比黯淡,但是青年卻絲毫不遜色為首的薛廳長,神情坦然。
何況後面兩輛車還走出足夠能年輕女性驚聲尖叫的兩大帥哥,離第一個男人隔開一定距離,現在的孩子電影電視看多了,一眼就瞧出這叫私人保鏢。兩大帥哥神情冷峻,他們那種在高中生中能夠摧枯拉朽的冷酷絕不是裝出來玩玩,再者,保鏢都能開兩輛加起來起碼兩百多萬的車子,他們的主子有多少身家?
整棟教學樓霎時間都把視線聚焦在平頭男人身上,這傢伙跟薛廳長握了握手,兩人關係明顯親密,薛廳長握手的時候格外用力,壓低聲音笑道:“浮生啊,你這次可把老哥折騰得不輕,說好了,欠我一頓飯,回頭哪天你嫂子有空親自下廚,我打電話給你,你小子敢不答應,可饒不了你。”
陳浮生很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薛湧肩膀上,輕笑道:“老薛,那你也得等我去老爺子家偷兩瓶好酒,不是我眼界高,你這個大清官能拿出什麼像樣的酒水,還得讓我家老爺子割肉才行。”
薛廳長哈哈大笑,“有理有理,老書記家可有不少好酒。”
別說學校和區政府方面,就是市教育局領導也搞不清楚這個年輕男人是何方神聖,竟能夠與以清廉剛正出名的薛廳長勾肩搭背。
哪來的一尊大菩薩啊。
校長鬍錦夏欲哭無淚,瞥了眼奧迪上掛著的省委車牌,需要這麼來嚇唬自己一個不貪錢不貪權的老頭子嗎?
譁然。
幾乎所有趴在教學樓欄杆上看戲的學生一下子都目瞪口呆,發現新大陸一般瘋狂竊竊私語。
李江潮。
他微紅著臉走下奧迪A4,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因為前不久才因為打架事件被留校察看,升國旗的時候上臺“示眾”過,加上他一直跟學校裡的反面典型學生走得較近,認知度不算低,所以成百上千道視線一下子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丁宏達一瞪眼,兩顆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薛廳長,這是我表弟,叫李江潮,就在這所學校讀書,高二。”陳浮生笑道,介紹李江潮的時候刻意喊薛湧為薛廳長而不是老薛,薛廳長是在官場浸淫數十年的老狐狸,怎不知其中意味,為官主政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