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憂心忡忡,伸出手指擺弄紫檀淺盆裡的纖細馬蹄蓮,彷彿一掐就斷。
“這一切我都不在乎。”
曹野狐突然神情肅穆起來,死死盯住曹蒹葭,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牙縫摳出來,“我只想確定你上次跟我們說的事情是真是假,我是你哥,你不要瞞我。”
“是。”
曹蒹葭笑容悽苦,“我騙誰也不會騙你。”
曹野狐頹然靠在椅子上,重重吐出一口氣,伸出手摸了摸曹蒹葭的腦袋,欲言又止,猛然起身,大步離開房間。
沒有送親哥哥一程的曹蒹葭眨巴眨巴著秋水眸子,凝望著紫檀盆子裡的清亮倒影,也不知道是淒涼還是狡黠。
沒多長時間陳二狗就摸進客廳,輕聲道:“你哥沒理我,就這麼走了?”
“那你還想他揍你一頓才舒坦?”曹蒹葭輕聲道。
“記得第一次張家寨跟人鬥毆打團戰,我躲在富貴身後陰人不成反而吃足了黑拳撩陰腿,那個時候我就深刻明白一個道理,揍人要從被揍做起。”陳二狗笑道,“真懷念跟富貴並肩作戰的時光,尤其是高考後,反正對著自家一畝三分地之外就整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一有架打就倍兒有精神,我幾手類似撩菊腿的壓軸絕學就在那個時候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不要臉。”曹蒹葭笑罵道。
“不要臉我能勾引到你?”陳二狗笑容奸詐。
“富貴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南京?”曹蒹葭問道。
“他說不確定。”陳二狗撓撓頭道:“我現在愁怎麼辦喜酒,去哪裡,請哪些人都愁。”
“你讓王虎剩定一家中檔酒店,到時候請錢子項、魏家三個女人,再加上你身邊的幾個朋友就足夠,我這邊不需要請誰,富貴哪天到我們就哪天辦酒桌。”曹蒹葭乾脆利落道。
“不請你家長沒問題?”陳二狗試探性問道。
“這件事情聽我的,以後我都聽你的。”曹蒹葭微笑道。
陳二狗沒有再說什麼。
傍晚時分,南京火車站走出三個極其吸引眼球的傢伙,兩個大塊頭加上一個無比拉風耀眼的青年帥哥,一身撕去軍銜肩章的迷彩服,腳上是最普通廉價的軍靴,路邊那些個打著賣軍用物品幌子的小商鋪就能隨便拎出一打,笑眯眯在南京火車站尋找水靈女人的英俊青年輕聲道:“富貴,要不我喊幾輛跑車過來先在南京兜兩圈?”
“主戰坦克我會開,四個輪子的車子不會。”健魁男人不冷不熱道。
“那我們怎麼去你老弟家?”沒找到一個能入法眼美女的青年唉聲嘆氣道。
“可以走去。”林巨熊不聲不響就冒出一句。
“坐公交車。”三人的核心發話,其餘兩個乖乖跟著他去擠公交車,恐怕也是他們生平第一次。
公交車啟動後,一車子人都在偷瞄三人便霸佔最後一整排的恐怖組合,不為所動的搶眼青年低聲問道:“富貴哥,我緊張。”
“你又唱又跳把沈豹子引誘進包圍圈的時候怎麼不緊張?現在緊張個球。”魁梧男人皺眉道。
“我怕一不小心多看你弟媳婦幾眼,你就讓林巨熊揍我。”青年怯生生道。
“不會。”
體型屬於三國虎痴許褚級猛漢的男人笑道:“我會親自動手。”
第十六章 兄弟
陳富貴三人按照信上地址一路摸索,三名東北虎尖刀兵很快來到目的地,蔣青帝似乎沒有預料到陳富貴弟弟會住在這種不上不下的住宅區,林巨熊魁梧沉重的身軀每一腳步都極具震懾性。
當時正在接受曹蒹葭輔導的陳二狗手裡還拿著資料,開啟門,就是一張比在張家寨更加黝黑髮亮也更加沉穩如泰山的臉龐,那是一張終於不再憨笑的雄毅臉龐,輪廓巨大,陽剛至極。軍隊的艱苦磨礪非但沒有禁錮消磨他埋藏20多年的才華,反而讓他迅速崛起獨當一面。
就在陳二狗大為欣慰這猛犢子總算學會嚴肅的時候,陳富貴偏偏瞬間變花樣般擠出一個燦爛如太陽的標誌性傻笑,那一股子氣勢逼人的高手風範立即很不爭氣地消失殆盡。剛覺著富貴有那麼點彪悍角色意思的陳二狗本能一怒,在這大個子結實如鐵的胸膛狠狠捶了一拳,揪了揪陳富貴迷彩服,罵道:“也不知道穿件有肩章能看出軍銜的軍裝來南京。”
“才一槓兩星,穿出來丟人現眼。而且進東北虎後,在外頭活動一切標誌都要撕掉,這是紀律。”陳富貴咧開嘴傻傻笑道。
“他孃的,帶出來讓我穿兩天也成啊,中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