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信後就一個人離家出走了,每隔幾天就用公用電話給她報個平安,讓周驚蟄無可奈何,她本來想凍結女兒手上的幾張卡,但想一想還是不忍心,只能揪心巴望著那孩子能早點安然無恙地回家。
魏夏草坐進一輛賓士S500,陳二狗也不多話,省得自討沒趣,到了山水華門,當陳二狗把一麻袋衣服塞進車廂,魏夏草的臉色已經很難看,隨後陳二狗又屁顛跑回房間,搬下又一個大麻袋,坐在車裡聽音樂的魏夏草忍不住下車,皺眉道:“什麼東西?”
陳二狗也不覺得難為情,道:“一袋子亂七八糟的衣服,一袋子書。”
魏夏草冷笑道:“你也有書?”
陳二狗嘿嘿笑道:“會計證,計算機等級證書,英語四級,還有幾個,我都要考一下。”
魏夏草聽過那些故意在她面前耍酷的男人吹牛的,還真沒見過這麼吹牛不打草稿的,心中滿是鄙夷,臉上卻笑容燦爛了一點,透著股詭異,用一種很冷的笑意問道:“那你準備多久把那麼多證考出來啊。”
“一年半吧。”陳二狗說得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我覺得你可以直接買些假證書。”魏夏草丟下一句話就上了車。
陳二狗哪裡聽不出她的冷嘲熱諷,只不過這才一隻腳踏進了魏家,容不得他放肆,他不覺得郭割虜幾句話就能奠定他在魏家女人心目中的地位,他的自我定義就是一個沒文憑沒經驗的新人進了一家大型企業,試用期剛剛開始,不能有一絲差池,否則極有可能被一腳踢出去,所以他也不想做出些所謂的高人姿態來激怒魏夏草,事實上陳二狗一直覺得魏夏草這種名牌大學的高材生也就是傲氣了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可饒恕的缺點,坐進車,來到新街口東北角的德基廣場,下了車,陳二狗就跟第一次見到希爾頓國際飯店一樣嘖嘖稱奇了半天,魏夏草都覺得丟人,刻意跟他保持老遠一段距離,不冷不熱道:“等到了上海香港購物商廈再兩眼放光吧。”
因為陳二狗一清早就被季靜帶去鐘山高爾夫,穿得都是休閒衣服,他那一身行頭也就勉強算是衣服,哪有什麼牌子或者品味,進了德基廣場,一下子就顯得突兀起來,所幸現在時間還早,購物的顧客不多,否則恨不得把陳二狗用麻袋罩住打死的魏夏草肯定撒腳丫子跑路,陳二狗本人很後知後覺地看這看那,不過唯一讓魏夏草鬆口氣的是這傢伙雖然土鱉到極點,但神色氣度還馬馬虎虎,進了德基廣場沒獐頭鼠目,那神情好像進了LV他也敢讓店員拿出最新款來打量打量,可他對她輕聲說出來的話,卻差點沒讓魏夏草生出把他亂拳打死的衝動,“穿戴這些,跟一身貼滿百元大鈔有啥區別?”
因為這等於說明魏夏草從頭到腳就貼滿了鈔票。
魏夏草懶得跟這個土包子多說一句話,只想隨便挑完幾套衣服應付一下就閃人,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她先是隨便在Burberry專櫃幫他挑了四五件T恤,也不管款式,只要大小差不多就讓服務員收起來,沒有啥發言權的陳二狗就在那裡看完這個價格看那個,摸著下巴不動聲色,反正這是花魏夏草她老媽的錢,陳二狗一點不心疼,就算再加一個零他都無所謂,雖然自己掏腰包的話這些衣服的價格再減一個零他都不看一眼直接走人,刷卡打包,魏夏草一股腦把東西塞給惹來兩位漂亮店員頻頻側目的陳二狗,然後她覺得給他再置辦兩套西裝就差不多可以快速脫離苦海,對德基廣場輕車熟路的她直奔BOSS,雖然說她個人覺得阿瑪尼的男裝會更好一點,但她實在懶得多走幾步去另一個商城,她也不願意多丟一點臉面,進了BOSS也不理會服務員的熱臉,稍微轉了轉,再瞥了一眼陳二狗的身架,便隨便挑了兩套西裝,拒絕了服務員試穿的提議,最後魏夏草選了兩條稍微順眼的領帶,到買單刷卡,不過花了六七分鐘,看得服務員瞠目結舌。
這就叫花錢如流水吧?
陳二狗撇了撇嘴。
跟著魏夏草走出商場,陳二狗輕聲道:“回去的時候可以開慢一點。”
“我樂意。”魏夏草板著一張臉道,說起來她除了給老爹魏端公買了條領帶做生日禮物,甚至都沒給男朋友買過衣服,今天卻要陪著一個不知品味為何物的傢伙逛商場,還要像妻子一樣替他買這挑那,這實在不是一件讓魏夏草舒心的事情,所以去山水華門和來德基廣場她開得都很快,現在陳二狗這麼一提議,她就覺得這個被母親初步接納的傢伙不僅心機重,擅長投機,而且還膽小。
陳二狗在魏夏草開啟車門的時候,提著袋子看似隨口說道:“這麼快回去,你媽會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