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中偏難的題目,現在幾個在國外大學教別人數學的得意門生當年也就你這水平。我看你很久了,還特地查了名冊,知道你是旁聽生,不錯不錯,你是哪個院哪個系的,我幫你跟你導師打個招呼,有空跟我學數學好了。”
陳二狗沒打算在象牙塔內做艱深學問的慾望,所以委婉敷衍,現在的他一門心思想要接觸能實實在在跟金錢打交道的課程。走過的橋比陳二狗走過的路還要長的老教授怎會沒瞧出其中的貓膩,也沒難為他,只是暗地裡說了聲可惜。
陳二狗在他心目中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才華驚豔的數學天才,但勝在勤懇踏實,這種人做學問一做到底往往才有出息,因為耐得住世俗誘惑,興許兩耳不聞窗外事地埋頭研究學問,就有希望拿數學諾貝爾獎之稱的菲爾茨獎,但是陳二狗自然不可能賭上十幾年青春去拿一個聽都沒聽說過的獎項,而且這個獎只頒給四十歲以下的數學家,風險太大。
做旁聽生最重要的不是機靈,會見風使舵,而是臉皮厚,例如有一次在華東政法聽某個到了更年期的婦女同志講授《經濟犯罪對策學》,結果陳二狗被點到要求闡述某個概念,因為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領域,陳二狗便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狂拍馬屁,稱讚這位婦女是華東政法極有威望的導師,是跨專業慕名而來接受薰陶,一旁小夭看著他站起來大義凜然的模樣,竊笑不止,尋思著二狗旁聽了大半個月後口才好了不少,都成老油條了。最終那位婦女內心很有成就感地放過了陳二狗,還大肆鼓勵了一番,一堂課下來時不時對陳二狗拋去溫暖祥和的關愛眼神,這讓陳二狗毛骨悚然地想到胖妞王語嫣,一身雞皮疙瘩。
將近一個月下來,小夭幾乎就沒有去過自己大學上課,全跟著陳二狗在復旦、交大、華東政法這些大學轉悠,來回光是坐車就得四個多鐘頭,如果晚上某所大學有陳二狗感興趣的課程,小夭還會陪著他去蹲點,復旦有不少名人演講,陳二狗最中意這類成功人士的傳道授業,一旁陪著他站在擁擠人群中的小夭可以很清晰發現他眼中的炙熱,那是對財富和權力的赤裸裸渴望,她起初見到那個狗哥,只是個眼神單純背影堅毅的男人,沒有太多複雜的心思,只要混碗飽飯吃,有煙抽有酒喝有女人看就足夠了,但今天的陳二狗不再知足,而是近乎貪婪地汲取上海這座城市的精髓,快節奏的忙碌,不顧一切地奮發,無所不用其極地攀爬。
小夭沒有反駁或者抗拒什麼,就如同他在她身上聳動的時候她從不會反感,她只會像每次做完愛凝視他熟睡臉龐那般,站在他身邊,跟他一同等公交車一起吃早飯,幫他考核單詞記憶情況,抽查概念術語,每天坐將近五個鐘頭的公交車,再枯燥地做個安分守己的大學生,聽著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內容,她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他做筆記時候的側臉,以及閒暇時欣賞他一手漂亮的字型,或工整端莊,或筆走龍蛇,然後就是拉著穿梭他在上海各所大學,偶爾在某個安靜的長椅上休憩,這讓她很知足。
陳二狗是個孜孜不倦向前衝刺的男人,而小夭用張兮兮的話說只是個適合小富即安的小家碧玉,倒黴地碰上陳二狗,算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到了錯誤的人。
對此小夭一笑置之,她看出了陳二狗從不說出口的慾望,那種可以稱作野心的東西,陳二狗與一般年輕男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可以因為這個野心付諸行動,一步一步去完成,撞倒了鐵板也不後退,制定每一個詳細的細節,也許是數學太好的緣故,他總能把一個目標一件事情詳細到縝密程度地不斷量化,所以跟陳二狗旁聽一個月,生活散漫不喜歡拘束的小夭生物鐘可以在每天清晨五點半準時提醒她起床,根本不需要鬧鐘,到了晚上也不會像往常那樣瀏覽網頁搜尋八卦,也不關心最新款式的化妝品、服飾或者鞋子,她竭盡全力跟陳二狗拉近距離,跟張兮兮這幫姐妹淘、閨蜜和死黨卻愈行愈遠,張兮兮每次見到一臉倦容的小夭總會歇斯底里詛咒陳二狗不得好死,恨不得把小夭捆綁在床上,甚至故意把時鐘和小夭的手錶手機時間調慢,可第二天小夭總會不差一分鐘地帶著早餐站在公交車站等陳二狗。
終於,旁聽兩個月後陳二狗讓小夭別陪他浪費時間。
那一天,在車上還言笑晏晏的小夭下了公交車等陳二狗走遠後,先是鼻子抽了抽,眼睛溼潤起來,然後噘起嘴巴,最後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嘩啦。
她記得有本書似乎說過,一個女人一輩子總得給某個男人花痴一回,最好是初戀,那個時候可以笨點再笨點,然後便可以把精明和智慧留給婚姻。
小夭那顆不復雜的小腦袋就想啊想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