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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假情報,你為什麼在向大家傳達‘我的命令’時,還特意要求所有人保持原樣,不要收拾行囊?”

雷震仔細思索著,過了好半晌,他才回答道:“在向大家傳達即將撤出軍營的好訊息時,看到他們忙著去收拾行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我十七歲那年。在森林中尋找食物時,就是因為這種感覺,讓我躲過了一條趴在大樹樹梢上,就等著我走過去再撲下來發起致命一擊的獵豹。我當時想了很久,卻找不出這種感覺的來源,所以我要求大家保持原狀,我想這樣就好像是我在森林中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樣,這樣至少我還能有充足的時間。去尋找危險的來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在房間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一隊白俄士兵在隊長的帶領下,強行衝進了孤軍營的營房。謝晉元迅速走到視窗,小心的打量著軍營四角戒哨塔上豎起的輕機槍,再看看在軍營大門前,突然多出來的一隊白俄士兵,冷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謝晉元這位身經百戰的沙場宿將額頭上滾滾而落。

直覺!

再看了一眼雷震,謝晉元的心裡猛然閃過了這個詞語。雷震擁有的。就是猶如野獸般,面對致命危險時本能的直覺!

雷震上當受騙,在孤軍營裡傳播假情報。雖然會讓大家空歡喜一場,不過這並不可怕,頂多是讓所有人士氣稍稍低落。但是可怕的是這個假情報在軍營的傳播開來,所有人可能做出的反應。

如果真的放任那些歸心似箭計程車兵收拾行囊,一旦看守孤軍營的白俄士兵發現異狀,或者乾脆是有人通風報信,讓他們在營房裡找到證據,證明軍營官兵即將“越獄”,本來只是普通的特邀教學,就會演變成一場後果不堪設想的流血事件。就算是這場意外事件最後可以得到和平解決。工部局對孤軍營的看管,也會變得空前嚴格。

到了那個時候,就連日本軍方也會找到理由,向工部局施壓,要求工部局將孤軍營官兵“引渡”到虹口租界,接受他們日本軍方的“制裁”。

謝晉元推開房門,對一名站在附近的排長迅速命令道:“去把鬼才先生請過來!”

幾分鐘後那位排長一路小跑的回來,向謝晉元道:“報告,在半個小時前鬼才先生已經離開軍營!”

“雷震。”謝晉元霍然轉頭,道:“把你和那位鬼才先生的對話,盡你可能地重複出來。記住,如果是記不清楚的,就不要說,不要加上想象和模糊的推測去自己杜撰!如果有非要說,而你自己又記不清楚的細節,要提前告訴我,我會去分辯你提供內容的真實程度。”

雷震知道謝晉元叮囑的這些話所代表的含意。謝晉元曾經和雷震做過一個測試,謝晉元事先在一張桌子上擺放了十幾件大小不等的器具,在雷震坐在桌子前面幾秒鐘後,謝晉元突然要求雷震背出桌子上至少十二種器具。

雷震當時背出來十一種器具,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現有兩種他說出名稱的器具,根本不在桌子上,只是平時桌子上都會放那兩件東西罷了。

人的眼睛和大腦,畢竟不是照相機,不可能將自己看到的東西都分毫不差的放進自己的記憶當中。有些地方記憶深刻,就可能憑自己的記憶,重新在腦海中構畫出原來的圖案,有些地方記憶模糊,在這個時候人的思維,就會本能的在記憶中進行填補,加入一些邏輯推理後得出的畫面。而雷震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來地那兩件器具,甚至是它們的位置,只不過都是原來記憶畫面的添補。

對於務求精確的軍事情報來說,接受這種經過填補的模糊記憶,是大忌中的大忌。一名好的情報官,或者是間諜,一定會接受針對模糊記憶的特殊訓練,力求減少這種記憶誤差。

雷震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在做過那場測試後,他也或多或少的接受了針對模糊記憶的訓練,他一邊思索一邊背誦,將他和鬼才先生的對話,背出了大概九成。

聽完雷震的複述,用衣袖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謝晉元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悶氣。“好險啊!”

謝晉元道:“那位所謂的鬼才先生,能夠掌握如此精確的情報,甚至能夠推測出我由於接待的客人太多,不會有太多的精力分辨他的身份,卻會把他推薦給你當特邀老師,進而利用你年少經歷尚淺,容易輕信別人的缺點,實施計劃引誘我們自己露出破綻,能做到這一點,又會不擇手段要做到這一點的人,算來算去,也只有日本軍部隸屬的巖井情報機關罷了。”

“雷震,記住今天的一切,我們兩個都要記住,在今天我們一起品嚐到了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