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奔跑,沒有四處閃避,他只是用一種穩定的速度,一步步的向前走著。
就是因為他的這種平靜。就是因為他身上所蘊藏的那種,就連猛獸都要小心翼翼地可怕爆發力,讓攔在他面前的人,無論是孤軍營的兄弟,還是白俄軍隊計程車兵,都下意識的避開了他。放任雷震如入無人之境般,一步步走到了軍醫官的身邊。
雷震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刺傷軍醫官的白俄士兵,將他的容貌,將他的體形,牢牢的刻進自己的記憶最深處,然後雷震蹲下了身體。
“有沒有過受傷的經歷?”
聽到雷震的詢問,因為傷口不斷失血,已經臉色蒼白的軍醫官,用力搖頭,旋即他又點了點頭,用剛才因為過度激動在過度怒吼中已經變得嘶啞的聲音,道:“我在學校,拿兔子做切片實驗時,沒有固定好標本,自己用手術刀,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迎著雷震似笑非笑的雙眼,這位剛才僅僅為了一名病人,就敢和手裡拿著刺刀的敵人拼命的軍醫官,臉上竟然又出現了一絲血色,他喃喃的強調道:“當時流了不少血呢!”
雷震在笑,迎著雷震的笑臉,軍醫官必須要說,如果他是一個女孩子,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會沉淪到雷震的笑容當中。雷震的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溫暖,溫暖得就連那輪正在不斷向天幕正中央飄移的太陽,都變得溫和起來。
“我沒有上過學,連認字,都是謝晉元老師教我的。我想一大群年齡接近的人天天住在一起,一起接受教育,一起慢慢的長大,應該是一種非常快樂,非常值得回憶的經歷吧?”
軍醫官也笑了,就是在他的微笑中,就在他不自覺當中,他已經漸漸恢復平靜。當發現自己傷口,鮮血湧出的速度大大降低的時候,軍醫官才明白,雷震竟然已經幫助他戰勝了生物第一次受到重創時,必然會產生的恐懼,讓他的心跳恢復了正常。就是因為他的心跳恢復了正常,體內的血壓降低,所以生命力才不會從傷口飛快的流失。
雷震抓起了軍醫官的急救包,可是裡面除了一個用空的酒精瓶外,什麼也沒有了。在操場上的傷員實在太多,軍醫官已經用光了他手中可以動用的一切醫療物資。就在雷震四處巡視,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時,一個急救包突然送到了雷震的面前。
做出這樣雪中送炭事情的人,赫然是那個刺傷軍醫官的白俄士兵!
躺在地上,用雙手壓住傷口的軍醫官,看到這一幕,他笑了,他真的笑了。
“雷震,你看,他的手在發抖呢。”軍醫官微笑著道:“在我的印象裡,白俄士兵一直是最野蠻,最不講理的軍隊,可是他怕你了,他真的怕你了。”
那個白俄士兵,可以聽懂軍醫官的話,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他甚至在雷震接過那個急救包後,蹲下身體,把軍醫官的上身抱起來,放進了自己的懷裡,並用他像熊爪一樣厚重的大手,幫軍醫官壓住了傷口。
這個白俄士兵是真的怕了。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絕對不會明白,雷震看他那一眼時,所包含的東西。在那個時候,這位白俄士兵就清楚的明白,就像雷震說的那樣,這位軍醫官死,他死,這位軍醫官活,他活。除此以外,再也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這是一種生物面對死亡,是本能的直覺,沒有任何理由,但是卻往往非常準確!
處理完軍醫官的傷口後,雷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能活下去了。”
沒有再理會那個白俄士兵,雷震站起來走向了第二個傷員,而那個白俄士兵,仍然老老實實的抱著軍醫官。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身體,幫軍醫官擋住一些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東西,唯恐它們又砸中了軍醫官的傷口。
雷震就這樣在戰場上不斷穿梭著,他救治著一個個傷員,當謝晉元親手戴到他手碗上的那塊手錶的時針,終於指向正午十二點時,雷震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發出了一聲聲震全場的狂吼:“住手!”
第五卷 撕破蒼穹 第九章 事非成敗
雷震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拳,放聲喝道:“五二四團第一營,全體集合!”
三百多名孤軍營官兵面面相覷,說實話,雷震不是他們的長官,他甚至連軍人都不是,他根本沒有下達全營集合命令的資格。但是看著在千夫之視之下依然仰然屹立,就連那些窮兇惡極的白俄士兵,也沒有人願意或者說根本不敢靠近他的雷震,在場的所有中國人眼睛都亮了。
楊瑞符營長第一個默默走到了雷震的面前,他就像是要接受元首審閱般,對著雷震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