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上海這個如此美麗,卻又讓她夢碎心碎的國際大都會,她的男人,她這一生中最尊敬的英雄,仍然沉睡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至於什麼時候能夠再回來,再在他的墳上添一次土,敬一杯酒,放任自己靠著他的墓碑放聲哭泣……凌維誠真地不知道!
緊跟在雷震身邊,用看似不經意的態度,緊密關注四周的鬼才,臉色突然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但是鬼才的變化,並沒有逃過雷震的注意。迎著雷震帶著詢問的眼神,鬼才低聲微笑道:“看來這一次,混水摸魚,趁亂跑出上海灘的人,還不只我們一批啊!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任務更不允許的話,我真想過去告訴他們,張嘯林是我們想辦法幹掉的,他們怎麼也應該回報給我們一兩千塊大洋,來感謝救命之恩吧?”
順著鬼才地目光,雷震微微調整視線,雖然只是快速的一眼,但是雷震仍然在人群中,掃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雷震略一思索,就從自己的記憶中,調出了這種熟悉的來源。那個被人隱隱形成一個保護圈,圍護在中間的女人,不就是那個同樣被懸賞十萬塊大洋,卻能藏得風生水起,只急得上海市市長陳公博大人幾乎腦中風,腦出血,動脈粥樣硬化兼性功能失調的女共產黨人趙珺嗎?!
看來張嘯林一死,上海這個被弄得內部壓力嚴重過高,已經瀕臨爆炸的城市裡,當真不知道同一時間跑出來多少大神大仙。
“如果你想死的話,你這位救命恩人,就去向他們討要那一兩千塊大洋的獎金吧。”
雷震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視線,以免引起趙珺身邊那些人的注意,他沉聲道:“如果你沒有老眼昏花的話,你應該能看得出來,那個女人的周圍,都是一些身上帶著武器,明顯都身經百戰的職業好手吧?”
鬼才眼珠子微微一轉,他靠近雷震,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道:“共產黨的游擊隊?”
“嗯!”
雷震回道:“你看看他們那些人的樣子,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像是崩緊地弓弦一樣,處於最緊張,反應速度也最快的狀態,如果在這個時候,你不知道死活的湊上去,只怕‘趙珺’這個名字剛一出口。就會被亂槍打死。而我們和他們,更會展開一場誰也不願意見到的混戰!”
鬼才用力點頭,“那我們怎麼辦?”
雷震淡然道:“當然是照顧原計劃,繼續走我們自己的路。你以為我們這一批人走在路上,給別人的感覺,又會是什麼熱愛慈善事業,樂於助人的五好紳士?那些游擊隊員之所以把身體繃得很麼緊,九成九是從我們身上感受到了壓力,做好了隨時預防我們突襲的準備。他們的狀態根本不能持久,我估計到了下一個路口。他們百分之百會因為我們。而選擇另外一條路,儘快擺脫我們這樣一批來歷不明,實力卻絕對不俗的陌路人。”
看到鬼才臉上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雷震不由淡淡一笑。鬼才聰明,比雷震更聰明,但是他卻一向把聰明用錯了地方,當他發現了自己的這種不足,並開始下意識的彌補時,他缺乏的,不過就是時間,和雷震從謝晉元師父那裡學到的思維模式和邏輯推理能力罷了。
相信這樣一路走下去,鬼才將會是他們這一群人中,受益最大的。
果然。到了第一個路口,趙珺和保護她的游擊隊員,選擇了一條會繞遠路,卻可以遠離他們這一批一看就殺氣騰騰,更職業,經驗更豐富殺人團伙的方向。而鬼才在這個時候,對雷震的稱呼也變了,“雷震師父,他們果然走了那條路!”
雷震輕輕斜視了鬼才一眼。在鬼才地臉上,沒有任何戲謔的成份,這一聲“師父”他叫得是誠心誠意。
鬼才叫得直接,雷震接受得也坦率,他點了點頭,開始履行一位師父,應該盡的義務。“在大自然中,如果兩隻實力相當地野獸狹路相逢,他們都會小心翼翼的注視對方,在彼此衡量戰鬥力的時候,總會有一方示弱,好擺脫這種只會兩敗俱傷的戰鬥。只要我們一直襬出強硬,無所謂的姿態,對方自然會選擇主動讓路。”
“我明白了!”鬼才突然笑了,“這就是江湖上常說的,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地怕不要命的!當雙方都夠硬,卻不能耍橫,更不敢拼命的時候,就看誰能更硬了!”
雷震也在微笑,“聰明!”
但是羅三炮的臉色卻變了,他的手已經按到了自己的腰間,卻沒有拔出武器。這裡還是上海市的郊區,只要槍聲一響,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引來不可抗拒的可怕敵人!
飛刀張誠的臉色在這個時候也是一片鐵青,他往前走了幾步,而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