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流產,總之,你必須休假三個月!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車,會把你直接送到省城火車站!”
馬蘭瞪著眼前這個四年來,一直想方設法要把自己從特務營踢出去的頂頭上司。雖然在訓練營裡德國教官教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面對這種絕不公正的態度,和赤裸裸的排擠,馬蘭仍然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道:“你憑什麼?”
“你可以當我這是照顧女性的紳士風度,也可以當我這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粗暴!”邱起樓也瞪著馬蘭,沉聲道:“總之,你今天必須走!”
馬蘭的大小姐脾氣也上來了,她脫口叫道:“我不走!”
“行,不走也行!”邱起樓大方的點點頭,“你一個個去通知也行,把你的病歷貼到宣傳欄上讓所有人過目也行,哪怕是再把那個嗓門大得不用喇叭,也能讓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的羅布幫你去宣傳也行,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能讓大家相信,你沒有因傷流產就行!你喜歡成為大家議論的焦點,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別把我也扯進去!”
看到馬蘭露出莫明其妙的表情,邱起樓一挑眉毛,道:“大家都在說馬蘭流產了,可是這個流產的孩子總得有個爹吧?大家算來算去,最後發現就數我這個營長機率最大!現在已經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拐彎摸角的問我,什麼時候喝我們的喜酒了!我已經替你背下一個黑鍋,如果大家發現才過了一個星期,剛剛流產的馬蘭,又臉色蒼白的出現在訓練場上,那我這個營長還被大家罵死了?!”
馬蘭真的傻眼了。
她出身在世族大家,當然明白小道訊息和謠言的可怕。就算她能厚下臉皮拿著病歷,一個接著一個的送給大家看,她是痛經流血而不是流產,大家也會把她的行為當成是欲蓋彌彰,而那份病歷就是純屬偽造!就算她馬蘭今天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訓練場上,想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身體狀態,大家也只會把鄙視的目光,投向遭了池魚之災的邱起樓營長!
總之這個黑鍋邱起樓背定了,說抱歉也罷,不甘心也好,總之馬蘭就是必須接受這三個月的假期!
……
聆聽著門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響,目送載著馬蘭的軍用吉普車,駛出了軍營,邱起樓一向呆板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怪異到極點的表情,當他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師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辦公室左側休息室的門被開啟了,一個三十多歲,長相平凡但是卻帶著一種彪悍氣息的男人,帶著風風火火的氣息,大踏步走到了邱起樓的身邊。他叫謝玉泉,畢業於黃埔軍校第七期,是邱起樓的師弟,也是特務營敢死隊隊長兼副營長。
看著邱起樓臉上不能掩飾的落寂神色,謝玉泉道:“師兄你一向把名節看得比生命更重,別人不瞭解你,我這個師弟還不瞭解你嗎?你明明是真的喜歡馬蘭這個丫頭,幹嘛要派人四處宣揚謠言,用這種自損名望的方法,非要把她逼走?師兄你要是後悔了,只要說一聲,我立刻幫你把馬蘭追回來!喜歡女人就要去追去搶,就要大聲告訴她,天天象對待仇人似的和她橫眉豎眼又有什麼好處?象師兄你這樣的人物,也跨得起他們馬家的門檻了!”
邱起樓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不是我想把她逼走,是她必須走啊!”
迎著謝玉泉莫明其妙的雙眼,邱起樓道:“我收到總隊下發的情報,就在三天前,駐紮在上海虹口租界的日軍海軍陸戰隊中尉大山勇夫,和士兵齋騰要藏驅車無視警告,闖入我軍軍用機場挑釁,結果被機場守備部隊當場擊斃!”
謝玉泉脫口叫道:“打得好!”
邱起樓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道:“日軍就是以這個理由,要求我國撤出在上海的保安部隊,拆除所有戰略防禦工事。”
“我操!”
謝玉泉瞪大了眼睛,道:“用一個小小的中尉來換一個上海,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不錯啊!”
“蘆溝橋事變前,他們還不是藉口丟了一個士兵,要求深夜進入北平城搜查?盧溝橋那兒他們是不是真丟了一個士兵,無從查證。但是這一次日本人至少真的丟出來一箇中尉和一個下士,也算是下血本了!”
邱起樓語氣很平淡,平淡得讓謝玉泉幾乎分辨不出他的真正心意,“日軍的要求當然被拒絕,而他們當然早就知道了這種結果,所以他們當然立刻動原了海軍陸戰隊四千多名隊員,和上萬名‘日僑義勇團’緊急備戰了。”
“對了,日軍在緊急備戰的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