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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來,如果能陪伴在這些英雄的身邊,和他們一起含笑面對死亡,一起踏上黃泉之路,那應該也是一種幸福而光榮的享受!

“我學會簡單的護理,我可以給傷員包紮傷口,我也可以和他們一起填裝子彈。”

“不,你必須活著回去,你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面對楊惠敏的請求,謝晉元用力搖頭,他將一封早已經準備好的信,放到了楊惠敏的手裡,“這是一份軍事情報,我們和外界聯絡的電話線很可能已經被日本人監聽了,所以我必須要找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把它送出去。楊惠敏,你告訴我,我可以信任你,把這份比我性命都要重要的情報,都交到你的手中嗎?”

在這個時候,楊惠敏除了點頭,她還能再做些什麼,她又能再說些什麼?!

可是看著那些中國最可敬的男人,看著他們帶著一臉的專注,在那裡做自己的工作,感受著他們面對死亡的淡定從容,楊惠敏覺得她真的應該為這些最可敬可愛的人再做一些什麼。

“那麼……把你們的名字,把你們所有人的名字都告訴我好不好?求求你們,把你們的名字告訴我!萬一你們犧牲了,至少也讓全國的老百姓,知道你們的名字!還有……”

楊惠敏揚起了手中謝晉元親手交給她的那份情報,她大聲叫道:“你們有什麼要留下的話,要寄給親人的信,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想留下來,都可以交給我,我就算是拼上這條命,也會把它們一封的不少的寄到你們的親人手裡。”

聽到楊惠敏的話,所有人的眼睛突然都亮了,他們一起把目光投到了謝晉元的臉上。他們是軍人,他們是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把四行倉庫當成自己的墳墓,為國捐軀的準備,但是他們哪一個人不是爹生娘養的,哪一個沒有自己的牽掛和不捨,又有哪一個沒有想留給自己親人最後的話?

謝晉元沉默了半晌,他藉著手電筒的光,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手錶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四點三十分。謝晉元轉頭對身後的傳令兵下令道:“通知倉庫裡所有人,在三十分鐘內寫好給家人的信,不識字的,讓排長代寫!”

楊惠敏舉起了自己的手,放聲叫道:“我會寫字,你們有什麼想對家人說的,有什麼想留下來的話,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們寫!”

望著這個眼睛還蘊含著淚水,卻又熱情如火的楊惠敏,感受著她那種想要為這裡所有人做點什麼的急切期待,謝晉元終於點了點頭。

“嘩啦……”

大家一起擁了上來,在瞬間楊惠敏就被軍人們給包圍了。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隻手高高舉起,更不知道有多少雙熱切的眼睛,投向了楊惠敏這個只有十七歲的女孩。

當楊惠敏在幾個彈藥箱堆積起來的“書桌”上鋪好了紙,藉著手電筒和蠟燭的亮光,抓起筆,示意排在第一個計程車兵說出自己想留下的遺言時,那個看起來只是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呆呆的站在楊惠敏的面前,他的嘴唇不斷蠕動,可是望著楊惠敏,望著平鋪在彈藥箱上的那張紙,不知道有多少話在這個士兵的嘴邊在他的心裡不斷轉動,足足思索了一分鐘,這個大男孩在自己的遺書中,只留下了一句話……

“娘,俺想你!”

突然間第四層倉庫裡一片寂靜,不知道什麼時候,整齊的排在楊惠敏面前的那些流血流汗不流淚的軍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第四卷 北方的狼 第十五章 英雄無名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九日,清晨五點鐘。

在遠方黑暗的天幕中,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的白色。遠方吹來的風中,帶來了海水的潮溼和入秋後的絲絲寒意,更帶來了四行倉庫正前面,那濃重得幾乎化不開的血腥味道。

就是在這樣一個黑暗中透著幾絲蒼白,清新中帶著濃重血腥和硝煙氣息的世界裡,幾十名中國軍人站在四行倉庫的頂層默然肅立,每一個人都抬著頭,凝望著那一面足足有十二公尺長,迎著冷冽的秋風冉冉升起的國旗。

沒有口令也沒有指揮,但是在場的所有人,抱括楊惠敏,都對著這面來之不易的國旗,默默敬上了自己的軍禮。

在這個時候,沒有莊嚴的國歌演奏,沒有華麗的排場,更沒有儀仗隊的喧譁,就連旗杆都是用兩根竹竿臨時紮在一起製成的。但是楊惠敏卻清楚的知道,她這一輩子也休想再忘掉這一刻,休想再忘掉這群用生命捍衛著整個民族尊嚴的英雄,更休想忘掉這一刻莊嚴與神聖的氣氛,和那單調而悲壯的場面。

在到處都是“被正義的子彈打了一個血洞”的太陽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