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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寸草不留!”嘍囉稟道:“明日燒燬寨柵,料理花名冊籍,全夥下山。求元帥先給免死牌。”鄔瓊喚軍政司給一張大牌,凡來投誠,魚貫而入,逐名聽點,備花紅給賞。營中兵士免得廝殺,盡皆歡喜。

嘍囉叩謝。回到山寨,將鄔瓊準降、蔣敬等各人的話說了,欒廷玉就差孫立打東寨,阮小七打西寨,孫新、顧大嫂埋伏登州去路,鄒潤、穆春埋伏萊州去路,自同扈成直搗中軍。分撥已定,三更時分,人銜枚,馬摘鈴,悄悄下山。到得寨邊,並無動靜。

先說欒廷玉、扈成排開鹿角,發一聲喊,殺入中軍。鄔瓊終是慣將,不卸衣甲,急起身來,見一派火光,滿營通紅。那些軍士都在睡夢裡,馬不及鞍,人不及甲,亂竄起來。鄔瓊手拿大桿刀,當先抵敵。欒廷玉挺點鋼槍,兩下相持,忽然黃信領嘍囉殺出。鄔瓊見裡應外合,心慌意亂,被欒庭玉一槍搠倒,扈成趕上一刀殺了。兵卒各自逃生。尤元明聽得中軍喧嚷,方起身來,阮小七早已入營,一朴刀砍翻。俞仁知兩寨已破,飛身上馬,往寨後逃走,孫立緊緊趕來。一聲炮響,閃出鄒潤、穆春,措手不及,被孫立一鞭劈下半個腦袋,死於馬下。四路里剿殺,到得天明,三營的兵盡皆敗沒。奪得馬匹、衣甲、器械、糧草,搬回山寨。正是:鞭敲金鐙響,人唱凱歌回。眾頭領不勝之喜,重賞嘍囉,大擺筵席,歡呼暢飲。

欒廷玉道:“眾寡不敵,困守多時。若無蔣大哥改扮青州兵將裡面殺出來,幾乎存扎不住。”孫立道:“我這兄弟本是個落第舉子,文武全備的。只看他假做黃信,一些圭角不露,使鄔瓊並不疑心,便見他的才調。只是黃信身上用計忒毒了,須知會他上山,免得受害方好。但恐怕未必肯來。”蕭讓道:“黃信武藝高強,極有意氣。只因權宜之計,借他名兒,破了三路大兵。前日調青州兵將會剿,他託病不來,足見昔時情分。今陷害了他,坐視不救,於心何忍?待小生掉三寸不爛之舌,說他同歸山寨。若是執迷不肯,這也由他了。”欒延玉道:“蕭先生言之有理,事不宜遲,恐登、萊殘兵回去,說是青州統制內應,就有口難辨了。敢煩明日就行。”當晚宴罷。次早蕭讓原扮白衣秀士,取些銀子在身邊,作別下山不題。

且說登、萊兩府的敗兵回,說:“青州統制黃信領五百兵來合營,結連敗寇,引他晚間劫寨,在裡面殺出,壞了三位將官、五千兵馬。”兩府一面會稿申報樞密府,就行關青州,把黃信收管。青州太守姓張,是科甲出身,為官清正,一塵不染,與黃信極是相知。當下見了知會文書,不勝駭異。就請黃信到來,與他說知。黃通道:“末將因有瓜李之嫌,又且染病,前日預先申覆不去合營。這幾時從不出城,恩府深知的,哪裡有這樣事?”太守道:“統制你素履忠貞,本府佩服的。想是賊人反間之計,假冒將軍領兵助戰,破了官兵。現放本府作證,先回文兩處,說將軍從不出城。然後申到樞密府,力為辨明。願百口相保,不須憂慮。”黃信致謝不盡。回到府中,終是放心不下,悶悶不已。

過了兩日,門上報道:“有東京蕭秀才來訪。”黃信想道:“東京有什麼蕭秀才?”再省不起。道:“有請。”見是蕭讓,相見畢,黃通道:“蕭先生,你在東京供奉,哪得光降?”蕭讓道:“為朋友一件事牽累,安身不得,特來投奔。兄長大才,復任青州,一向定是得意。”黃通道:“向日為花知寨一事,宋公明勸上梁山。招安之後,東征西討,留得性命,蒙聖恩重授此地。新任張太守與小弟極合得來,倒也無事。不料孫立、阮小七等不知為甚事,重聚登雲山,樞密府差一員上將,領三千御營兵馬,又會合登、青、萊三府統制征剿,行文來調我,因眾兄弟在哪裡,左右皆難,只得推病不去。不知哪個假冒了小弟,打青州旗號去合營內應,三路兵將盡行敗沒。登、萊西府會稿申報樞密府,又行關來討收管。太守雖極力分辨,恐有不測,因此納悶。先生來得正好,與我籌畫則個!”蕭讓道:“總是朝廷昏暗,奸黨專權,我們舊日弟兄一個也容不得。宋公明一生忠義,日望招安。血戰多年,功高不賞,反齎鴆酒藥死了他。小生是閒散之人,”指臉上金印道:“為安道全出使高麗,被盧師越讒謗,蔡京發怒,奏過聖上,著大理寺勘問,安道全知風潛避,開封府將小弟與金大堅申解,幸得宿太尉營解,從輕發落,刺配沙門島。在登雲山經過,被他們劫了上山。剛退鄔瓊來會剿,眾寡不敵,存扎不住。恰好蔣敬上山來,扈成獻這條計,叫他扮做兄長,就破了三路兵。兄長雖然不去,盡說青州統制內應,況又是舊日同夥,哪裡去分辨?雖有太守作證,那高俅、童貫一班奸黨豈肯聽信?不如及早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