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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路之際,母校清華大學同德國學術交換處簽訂了互派留學生的合同,我喜極欲狂,立即寫信報了名,結果被錄取。這比考上大學金榜題名的心情,又自不同,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積年愁雲,一掃而空,一生幸福,一錘定音,彷彿金飯碗已經捏在手中。自己身上一鍍金,則左右逢源,所向無前。我現在看一切東西,都發出玫瑰色的光澤了。

然而,人是不能脫離現實的。我當時的現實是:親老、家貧、子幼,我又走到了我一生最大的一個歧路口上。何去何從?難以決定。這個歧路口,對我來說,意義真正是無比的大。不向前走,則命定一輩子當中學教員,飯碗還不一定經常能拿在手中,向前走,則會是另一番境界。“馬前桃花馬後雪,教人怎敢再回頭”?

經過了痛苦的思想矛盾,經過了細緻的家庭協商,決定向前邁步。好在原定期限只有兩年,咬一咬牙就過來了。

我於是在1935年夏天離家,到北平和天津辦理好出國手續,乘西伯利亞火車,經蘇聯,到了柏林。我自己的心情是:萬里投荒第二人。

在這一段從大學到教書一直到出國的時期中,我的心鏡中照見的是:蔣介石猖狂*,日本軍野蠻入侵,時局動盪不安,學生兩極分化,這樣一幅十分複雜矛盾的影象。

馬前的桃花,遠看異常鮮豔,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