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牽掛。
身後響起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是機關哪位夜貓子也才回家吧?石維民又笑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了一下。遠遠的他看見是位個頭不高的男人,但奇怪的是那人也停下了腳步。也許他已認出了是我,不想跟上來碰面打招呼?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夜行人吧。石維民不再細想,轉頭繼續朝家屬大院門口走去。身後的腳步聲又遠遠響起來,但好像更輕更遠了。前面的燈火明亮起來,家屬大院到了。石維民又回頭張望了一下,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石維民走進屋內,動作輕輕地洗漱完畢,走近母親的臥室門門,裡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鼾聲,知道老太太睡得正香,這才進了自己的臥室。林家珍也睡熟了,一身輕如羽翼的睡衣,難遮那凹凸誘人的胴體,像一具曲線優美的睡美人雕像,靜靜地側臥在床上。石維民拉過毛巾被輕輕為妻子蓋上,將空調溫度調高一檔,然後躺在床上。
今夜好似無眠,石維民仍然沒有一絲的睡意,他躺在床上側首望著窗外,又從市裡想到家中,又從家裡想到市上,一個個人物先後躍入眼簾:……秦正聯、賀長生、史樹友、王名烈、羅林森、林家珍、李芳玲、劉明芳,還有石小兵、毛小偉、小馬,還有那個調皮活潑的楚小蘭……想到這些接觸最多的人,石維民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慢慢地一絲倦意終於隨之襲來。
正當石維民似睡非睡的朦朧間,突然間聽見客廳的窗子“嘩啦”一聲玻璃的砸碎聲隨即又聽見“噹”地一聲好像有個什麼東西被拋進了室內。
“誰!”石維民怒吼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他急促地跑到客廳開啟了燈。客廳的窗子已被半截磚頭砸爛,破碎的玻璃撒滿了一地。
“有賊!有賊!”母親和林家珍也大聲呼喊著從臥室裡跑了出來。
石維民看了看對著窗戶的那面牆,那大半人高的護牆板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顯然是被人砸爛窗子從外面拋進來的。匕首上還穿著一個紙條。石維民彎下腰來看了看,那紙條上用毛筆了草地寫著:
石維民,小心你的狗命!
“狗雜種!有本事就白天拿著刀子衝著我來!搞這麼一個下爛三的動作,老子又不是嚇大的!真是可恥到了極點!”石維民氣不打一處來,大罵起來。
石老太太看見一地的碎玻璃和那把匕首,嚇得渾身直打哆嗦。林家珍還算沉得住氣,扶她進房,安慰了幾句,然後回到客廳連著打了幾個電話。不一會兒,市政府辦公室王主任、劉中義和保衛科陳科長來了,蔣真義親自帶著公安“110”的幾位幹警趕來了。幹警們察看了歹徒作案的現場取了證,帶走了那把匕首和恐嚇字條。
王主任讓陳科長安排幾個保安來站崗,石維民擺了擺手說:“那倒不必,讓他們加強一下巡邏就行了。”
王主任說:“陳科長,你通知一下市政府辦公室的所有科以上幹部到我家開個會。”
石維民說:“王主任,會也不要開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最近一段時間,大家都要提高一點警惕性,內緊外鬆,注意人身安全,以防意外!今晚的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也不要外洩,就像沒有發生一樣,我倒要看看這些卑鄙的小人還能玩出一個什麼新的花招來。”
蔣真義離開不久就打來電話說,那匕首和紙條上未發現指紋。
衛民生對這件事非常重視。第二天剛上班就給蔣局長打了電話要求公安儘早破案,並讓王主任召集保衛科開了一個會,加強兩院的治安保衛工作。史樹友知道砸窗事件後也十分關心,不但安慰了石維民,而且還親自找王主任和羅林森核實了事件的經過,而羅林森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年輕氣盛的石維民對砸窗事件不以為然。恐嚇事件不但沒有嚇倒他,反而增強了他徹底查清腦海裡一直存在的幾個疑問的信心和決心。只有老母親一直擔心著兒子的安全,天天提醒兒子要早點回家,不要單獨活動,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老人家每天都要向觀世音菩薩祈禱,祈求著菩薩保佑兒子平安。自從那夜恐嚇案件發生後,市政府機關家屬大院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就像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林家珍心裡再也不能平靜了。她非常害怕擔心遲早會有什麼不測將降臨這個家庭。從嫁給石維民那天開始,林家珍從來沒有指望他這一輩子能夠飛黃騰達,她壓根兒就不希望丈夫做官,她寄希望過上一種毫無一絲波折的平靜生活。石維民留學回歸分在部裡工作,自己也調到了京城,原以為這一輩子一家人就能朝夕相伴了,誰知部裡卻安排他下派北河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