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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叫?”

“你休要管,大納言,你聽好!”

“是。”

“你瞧我這身打扮,而你,為何還全副武裝地在軍營中巡視?”

“真不巧,我沒有大人那樣的盔甲和大刀。”

“好!”秀吉把手中的大槍擲到家康腳下,“你就拿著這把槍走走看,這樣就能和我的打扮般配了。”

“多謝大人。”

當家康拾起槍,秀吉放聲大笑了起來,脫掉盔鎧,拔掉頜下的假須,“大納言,你明白了嗎,我特地把你叫來,就是要送你這把槍。”

“大人不是說,來此是遊山玩水嗎?”

“不錯,不錯,但,不只是我一人,對你來說,不也是遊山玩水嗎?我這樣裝扮,而你卻如此莊嚴,與我簡直毫不相稱。你不妨拿著這把槍,面帶笑容走上幾步,這樣,就無人胡亂造謠了。”

“是啊,家康倒沒有注意到這些,那麼,我便取了這唐冠和盔甲。”

“哈哈。你明白了嗎?現在只有我們二人,你還要這般嚴肅?”

“是。”

“除了這把槍,我還要送你一副假須,但我現在只有這麼一副,還不能給你。”

“家康也以兩把名刀作為答謝。”

“哈哈,這倒不必,不必……他們一定都在等你,你就拿著這槍回去吧。”

“是。明日在城裡和大人相見。”家康施了一個禮,走了出去。只見石田三成單膝跪地,在那裡候著,家康笑道:“治部大人,你要小心,別讓天上出現雲彩啊。”

“雲彩?”

“天上的雲彩遮住了富士山,鬍子(指秀吉)可就不幹了。小心些,莫要把帽子弄歪了(喻掉腦袋)。”說完,家康走出了帳外。

秀吉於二十日進入駿府城。家康也從長久保陣中進入城內,與他相見。天雨不休,秀吉打算三日內停留駿府,然後前往清見寺。家康見過秀吉後,二十一日與眾將議過事,二十二日返回長久保。

當家康抵達駿府之時,便知此城之主已非德川。城郭內外到處都是秀吉的家臣。他得知秀吉已經精神煥發地抵達,便直接由大門進入了本城。德川並沒有因此新建城池,只是打掃整齊,換過榻榻米。

在大廳兩側,排列著秀吉的手下,身穿華麗的戎裝,讓家康為之側目。

“請進!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家康在門口施了一禮,來到秀吉面前。秀吉把身右的位置空了出來。但是家康並未上前,只是和淺野長政、三好秀次坐在一處。

秀吉喜歡捉弄家康,而家康也常常不動聲色地予以回擊。在這種場合,面子無關緊要,緊要的是小田原陷落後的移封之事,若在這時讓秀吉心生芥蒂,日後必定吃虧。世人紛紛傳言,秀吉不僅要將家康遷往關東,還要將他置於北奧州的伊達及蒲生氏鄉等人的牽制下。

家康經過一番算計,認為有必要在眾人面前捧捧秀吉,可如此一來,就彷彿秀吉戴唐冠之舉一般,遂道:“大人不辭辛勞遠道而來,家康榮幸之至。”

秀吉愣了一下,秀次和長政都翻起了白眼。

正在此時,家康身後傳來大得驚人的高喊聲:“主公!”

家康聽聲音,便知來者何人。這人本不該在此——他分明是應待在遠江的本多作左衛門。

“作左,是你?”家康抬起頭,只見作左衛門大步從秀吉的家臣之間穿過,碰撞著他們的鎧甲,嘩啦右聲。他傲然站在秀吉面前,全身顫抖地叫道:“主公!主公糊塗!”

作左在這種場合下高聲喧譁,不僅讓秀吉,就連秀吉的部下也甚是生氣。

“唉!”家康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作左,你怎來了?”

“先別管我,主公您這是什麼樣子!”

“關白大人面前,不可造次!”

“什麼不可造次?我身為三河武士,豈能看到主人犯錯而坐視不管。主公,您究竟是怎麼回事?主公什麼時候成了一個只會逢迎拍馬的人?”

“無禮!”秀吉高聲怒喝。

但是,作左決不會退縮,他似乎對這一日暗自期盼了許久。這便是作左,他要以這次行動作為給家康最後的贈禮。或許他乃是在和石川數正較量。總之,他一如既往地冷笑了兩聲,根本不把秀吉的呵斥放在眼裡,從容道:“主公,難道您不為您的行為感到可恥?這究竟是誰的城池?五國之主怎可輕易將城池借給別人,自己卻像個外人一般在外遊蕩?”

“老頭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