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夜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手爐,也是一件魔器,只不過這個魔器珍稀少見,連注入術法都不需要,連凡人都可以自如地使用。
他將雕著各大凶獸的手爐放到江折柳的懷裡,繼續道:“你救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自私自利的庸俗小人,他們不會在意你的犧牲,只會索取你犧牲之後能夠獲得的利益……就比如你的師弟。”
祝無心的名聲其實並不算太差,他是凌霄派的修仙天才,只不過常年被江折柳壓了一頭,萬事都排在第二。無論是修為、相貌、心性、劍術,甚至是長輩的賞識,他都總是略低一籌。
當時祝文淵中了魔界秘術,危在旦夕,臨終之時將江折柳和祝無心共同叫到榻前,當著所有長老的面,將掌門之位傳給了江折柳,而非自己的親生兒子。自此之後,祝無心的性格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只是江折柳待他,永遠如同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千百年不變。
江折柳略微皺眉,但什麼都沒有說。
聞人夜把魔器調好溫度,推進對方空閒的手裡,觸碰了一下對方指尖的一片冰涼。
“你知道凌霄派,乃至整個修真界,都在你的庇護之下安寧了多久嗎?”聞人夜看著他道,“魔族天生兇殘善戰,為何寧願年年定下契約,而毫無進犯之心。妖界兩位真君,為何都願跟你交好,兩界所有衝突都交給你處置,連半個不字都沒有,還有常年一聲不吭的幽冥界……”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道:“江折柳,只要你在,總會有別的辦法。可他們不值得你這樣做。”
江折柳收攏了一下手指,被魔器上的舒適溫度吸引了,緩緩地貼合上去,將視線從書籍上移開,看向對方,平靜地道:“我變成廢人,你應該高興,而不是對我說值不值得。在我看來,一身殘軀就能夠卸下千斤之重擔,擺脫無盡的苦海,是天降的好事,我應該慶幸。”
“你……”
“我不喜歡魔,就是因為你們的想法太多了。”江折柳道,“我不想再做天下眾生心中的後盾,不想再撐下去了,也有錯麼。”
聞人夜話語一頓,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幽然紫眸之間有些閃爍,過了半晌,才低低地問道:“……你不喜歡魔?”
嗯?這是重點嗎?
江折柳沒想到他的關注點是這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看著聞人夜露出隱約受傷的表情,握住了他的手。
江折柳看向對方的手,見到對方先是緊張地握住了自己,隨後又繞過手腕抓緊,彷彿才想起正事似的,將一縷魔氣從指尖灌入他手腕,滲入經脈之中。
對方一邊探測他的身體情況,一邊繼續問道:“那你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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